尾声(第10/18页)

这是他能给予唯一的保证了。

夜晚在呼唤,而他急不可待地要学习。

并且……要向达伍德炫耀。

他非常、非常小心地实验着钩刃的使用方式。和那把刀刃不同,它是个工具,而不是武器,而他机敏的脑筋已经开始思考究竟要怎么使用它。当他行走在几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时,他可以把东西从地面上扯过来。它让他可以够到的范围差不多延伸出了一英尺,因此那些曾经不可能的落手处突然变得可能了,而他发现,自己可以向上攀爬得比以前还要快。

向上……也许向下也可以……

他来到一栋建筑前,他记得在这里见过那些神秘的绳索。他用钩刃轻快地爬上了屋顶。心脏在他的胸中跃动,他将那新工具勾在绳索上。

它完美地卡在上面……就好像绳子的粗细是为了配合钩子的弯曲角度而经过特别挑选的。

约瑟夫因兴奋而口干舌燥。这不可能是个巧合。这是有意为之的——而他想着,也许,多年以前,他的父亲也站在这同一座屋顶上,用着自己的现在所戴着的这把刀刃。

他一定要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但如果从这里摔下去,距离会非常高。非常非常高。

他战战兢兢地伸出钩刃,勾住绳索。他花了片刻才鼓起勇气。但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踏出屋顶之外。

平稳、轻盈,他顺着绳子加速。下方几码之外,石制路面静候在那里,准备当钩子滑下或断裂的时候将他的骨头砸碎。这段滑行让人头晕目眩,兴奋不已,并且太过短暂。在他意识到以前,他的双脚已经踏上了那栋稍矮的楼房屋顶。

约瑟夫努力不要因纯粹的欢悦而叫喊出声。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必须要再感觉一次。他笑容满面,这一次,他并没有缓慢小心地将钩子扣在绳子上。他一跃而起,勾住绳索,翱翔而去。

他希望,他的父亲能够以某种方式看见他,并感到骄傲。

“这不太寻常。”那个女人说,而埃米尔漂浮着,困在自己的现在和约瑟夫的过去中,“十三岁、没有经过训练就能把一把刺客武器用得如此纯熟。非同一般。”

“这把武器和他所在的这个小帮派——我们所收集的所有证据都显示,这对于他将来所成为的那个人有着极端重要的影响。”

“而他所成为的那个人,将会影响到我们迄今以来所知最重要的那名刺客,”那个女人沉思着,“埃齐奥·奥迪托雷。在我们进入他们第一次会面之前,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们需要看的吗?”

“确实还有一些似乎有些重要的事,时间约为两年之后。稍等……让我调出确切日期。”

回溯:君士坦丁堡,1482年

约瑟夫既极度兴奋、又紧张得不得了。自他第一次在小巷里遇见达伍德、并了解了这个年长男孩的奇怪集市儿童组织已过去了七年,他们已经过了各种冒险与险境。

自那值得纪念的初次会面之后,达伍德的鼻子就再没有愈合成原样。他一直保守着他的诺言。他教会了约瑟夫如何战斗,既有公平的方式,也有狡诈的。他将约瑟夫介绍给了组里的其他成员——在那时还全是小孩子,尽管其中的一些人,比如达伍德和约瑟夫自己已经长大了。约瑟夫现在的位置已经仅次于达伍德了。他们中有些人离开了城市,或是搬到了城里的其他地区。但他和达伍德留了下来,以一种商贩们自己做不到的方式照看着这个集市社群的利益。

今晚,他们将要以一种从未经历过的方式履行这个职责。他们不会再丢小烟雾弹来转移注意力、在人群中偷钱币甚或去毁坏货品。今晚,他们要闯入一间民宅,并偷走他们能拿得了的任何东西。

他们是迫不得已。诸如和善的贝基尔这类商贩们的摊位是从拥有这块区域的其他人手中租来的。租金高昂,但这也可以理解——在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城市里,这里是买卖的最佳位置。但上周,一个陌生人乘着大轿、穿着上好丝绸一路走进了集市,将冰冷、揣摩的双眼投向了某些商铺。

随后下一刻,震惊的小商贩们就发现他们的租金翻了四倍。

他们毫无任何办法。心碎的纳兰对自己心急如焚、狂怒不已的儿子这样说:“可怜的贝基尔一直在哭。他在那间商铺做他的生意已经做了十几年了。而现在,他不得不离开了。”

“如果我们出得起那个价呢?”约瑟夫这样问道。

她苦涩地笑了:“即使你能扒来那么多钱包,我手指利索的小男孩,你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我们在五天之内就会被赶出去。”看见他的脸色,她又加了句:“我们已经比大多数人要幸运了。城里还有其他露天市场,而大家都喜欢卡莫尔帕萨。我们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