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野树台反落兜(第9/12页)

“符皇后虽说是在军营之中伴驾征战,可实际位置却在后军设立的一个单独营盘中,由禁军最为精良的兵将加以保护。这禁军军营首先就是个难以突破的铁桶,不仅仅因为那些都是最为精良的兵将,而是因为他们从训练到征战都始终在一起。每一个团体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相互间非常熟悉。然后团体和团体间又是有着紧密联系的,所以陌生人根本无法进入,更不要说一个陌生的女人。其次,这样的军营虽然每天需用很大,但军中都是有专门的粮草运输官兵领取和分派的,这方面也是找不到空子的。再有,符皇后出到宫外,近身处肯定安排了最为厉害的高手进行保护。而这类高手不仅身怀独特绝技,而且会因为身在宫外临时加派江湖经验丰富的高手,这其中肯定不乏专门针对刺杀和意外事件的高手。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有所警觉,更不要说让陌生人靠近了。”

大家沉默了,即便不常做这种大刺活儿的谷生谷客,只要有离恨谷技艺的底子在,听了齐君元这几句话都能完全理解。

过了一会儿,一直未说话的郁风行开口了:“你也没有办法做成刺局?”这是在问齐君元。

“没有办法,我早就说过这是个不可能做成的刺局。”齐君元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那么让你协助唐三娘根本就不存在意义了?”庖天下依旧是那张笑脸,但此时这笑脸让人觉出一丝寒意。

“怎么可能不存在意义,我能辨别出此时无法做成刺局,当然也能辨出什么状态下可以做成刺局。”

“但是我们的活儿不能让你无限期地等下去、辨下去的,是要赶紧做的。”庖天下提醒齐君元。

“我知道,所以我们要主动做些事情,让目前的状态发生改变,那样才有可能找到做成活儿的机会。”

“主动做些事情?做什么?怎么做?”唐三娘也好奇地追问一句。

“我在想。”齐君元紧皱着眉头,并不掩饰自己感到艰难的表情。

“齐兄弟这么拆开了、掰碎了一说,看来的确是从一开始就在方向上发生了错误。早知道就不要那么费神地将符皇后逼出皇宫,费了那么些劲儿,最后反而把机会弄没了。”郁风行御车杀人的速度是极快的,但反应却好像是慢了半拍,依旧纠结在之前的话题里。

“对了,你们说符皇后是谷里派人用手段逼出大周后宫的,那是怎样逼出的?”齐君元赶紧问道,他隐隐觉得这其中有文章可做。

“具体怎么做的并不知道,只听说是用诡惊之术。是让符皇后觉得宫中有夜鬼出没无法安睡,请了多少法师神婆都无法化解。周世宗在外征战无法回朝定夺明辨此事,又怕符皇后久处此状态身体愈发乏弱,就下旨让符皇后暂时离宫陪驾亲征。”

“好!就在这里!机会就在这里。”齐君元猛地拍下大腿。

没人说话,大家都只用眼睛盯着齐君元。大家都是离恨谷中的高明刺客,所以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聆听。

“咱们可以先行将刺客安排到大周宫里,然后将符皇后逼回皇宫。”齐君元此刻恢复了最为平常的沉稳状态,一个刺局的构思在脑中已然逐渐成形。

驼夺船

秋冬相交之际,河水干浅,周军便是利用这个时机对南唐淮河水军发起了突然攻击。

淮河宽浩绵长,即便是干浅季节,也是需要乘舟才能渡过。周军无船,即便有船也无法在南唐淮河水军措手不及之间快速击到对方。所以淮河水军之前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大周会采取任何突击方式的攻袭,更没想到他们有比舟船更加快速的过河工具——骆驼。

周军的攻袭是赵匡胤组织的,他以往多次进入南唐境内渡过淮河,对淮河的大概水深和水流有所了解。然后这一次又经过多次勘察,寻访河边居住的当地老人,最终确定在河水最浅的季节,从十八里滩的河道拐弯处用骆驼渡河直接快速地攻击南唐淮河水军,夺取对方船只。

当然,要想按自己意图在选定的地方实施攻袭,首先就要将对方吸引到选定的位置上。所以赵匡胤让赵普带人连夜在翁鱼肚这一段水道搭建浮桥,而且是数座浮桥一起搭建。

翁鱼肚这段水道比较宽阔,北边是鱼肚的弧形河岸,南边却是鱼背的直线河岸。正常而言,此处地形是有利于南唐方面的防守的。但如果几道浮桥同进,同时出击,即便有兵力阻挡,也是有机会突破防守的。而从此处过河之后,有三条分叉开的大道直通东、南和西北。往东可以直扑濠州,往南可攻击濠州后援南关城,往西北可以迂回至南唐淮河水营,也可以包抄水营的陆上依靠羊马城。

在翁鱼肚附近有一个驻扎的营总,连水军带步军有一千多人。再加上沿河设置的水障、岸叉、滩棘,坚守一段时间不让周军渡河登岸是没有问题的。但想彻底粉碎周军渡河企图,则必须有淮河水军大营出战船拦河攻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