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东门仗剑行 不减儿女泪 (第10/13页)
方元也知不妙,唐宁岂容他也逃脱,手中剑加紧催动。方元手忙脚乱,背心忽又中了暗器,唐宁一招“白云归山”,那方元躲不及,被一剑刺死。唐宁再看那丁士良已逃去追不上了。
树后咯咯一笑,凤儿转出来。
唐宁道:“凤儿姑娘,你怎么未回魏博。”唐宁伤好进军营已有些时日,不想凤儿还没走。
凤儿嗔道:“怎么,嫌我讨厌。”唐宁笑道:“哪里,不是过新年么,姑娘怎么不回家?”
凤儿道:“你不是也不回家么?”
唐宁道:“在下身为军职,不便回家。姑娘怎么有家不回?”
凤儿黯然道:“我哪来的家。”
唐宁奇怪:“怎么?”凤儿眼中含泪:“我根本不知道父母是谁。”
唐宁道:“那前辈不是你姑姑么?”
凤儿摇头道:“我从小就是孤儿,不知被转了多少家,最后的养父养母在几年前也死在她……她……算是我师父,可又不许我把她当师父,只让我唤她姑姑。平时也不带着我,有时遇见了便跟一阵。”
唐宁道:“你不是魏博人了?”
凤儿道:“不是,姑姑说她都和武灵门没关系。”
唐宁道:“可你们分明用的是武灵门功夫。”
凤儿道:“你不也用太乙门剑法吗?”
唐宁道:“这却也是。凤儿姑娘,一直不知道你姓什么?”凤儿凄然道:“不知道。”
唐宁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等那队兵士抬走尸体,凤儿道:“唐大哥,你能给我吹个曲儿吗?”
唐宁跳上树,笑道:“我吹的可不好听。”凤儿笑道:“我听着好。”
唐宁轻轻吹一曲《关山月》,凤儿笑道:“很好听啊。”
唐宁笑道:“是吗?”凤儿狠狠点点头:“好听。”
唐宁信心大增,抬高了声音吹一曲《秦楼月》,凤儿轻轻和唱,将头轻轻靠在唐宁肩上。
唐宁心里一颤,箫声一跳。凤儿却自不觉,轻轻道:“唐大哥,如果年年能这样就好了。”
唐宁想到阿元,心里乱了。
第二日吕元膺回到军营,知唐宁又立奇功,大是褒奖。唐宁却自感不足,宝剑虽利,却只能杀伤人,不容易制服人擒住活口,象遇到与神策军士相斗和此次之事,都是为难。唐宁决心学习擒拿拳脚,待老疯头归营,便主动求教。老疯头也不吝惜,将自己所悟尽数相授,唐宁的内力并非不能制人穴道,只是所用不得其法而已。
从此唐宁日日苦练,正月里也无战事,正好与老疯头到山上练功。凤儿日日呆在山上,也跟着练习,老疯头不但没有不开心,反而亲自指导,一日脱口叫出了“聪儿”,原来老疯头心里将她当作了袁聪。
到了二月里,河北淮西又有零星战斗。唐宁也四处送信,月初曾回长安,时间紧迫不曾停留,仅与韩公文等人见得一面。众人面前阿元依旧冷淡,相隔两个月,倒有陌生之感,唐宁怅怅而归。
这日又往唐州送信,正是李愬治所,相去四百里路。唐宁乘早出发,入夜已到唐州境内,远远路过几处兵栅,却见防备不严,兵士精神懈怠,不觉对李愬统兵有几分怀疑,莫非此人也如高霞寓一般,是赵括、马谡之才?
此时月黑风高,目力所及不足一丈,唐宁奔行之间,险险与一人相撞,黑暗中分不清是敌是友,当下动起手来。
若是放在两个月前,唐宁拳脚不佳,必然要吃大亏,如今跟随老疯头学了月余,虽然未领臻要,却已非泛泛。老疯头学武无师自通,有独到之秘,他也不讲求套路姿式,以实用为是,出招刁怪。
那人乍逢这等功夫,自是不识,一时防不胜防,慌乱不已。其实他若主动攻击,只怕唐宁也难支持,但他不敢贸然进攻,只求防守,便落了下风。哪知世间道理便是如此,你越想守,便越守不住。唐宁没了压力,自然尽力进攻,或拳或掌,或指或抓,只往防守空隙攻来。那人大骇,从未见过这等怪异功夫,眼见空手不敌,忙抽出宝刀来。
这刀一亮,便亮了身份。唐宁却识得此刀,原来此人便是淮西的捉生虞侯丁士良。唐宁冷哼一声,抽出箫剑,寒夜之中犹自发着青光。丁士良也识得此剑,真是冤家路窄,不期而遇,丁士良经上次一战,侥幸逃脱,自知不敌,便思量逃跑,气先怯了。
唐宁哪容他从自己手中两次逃脱,手中箫剑加紧催动。丁士良边打边逃,轻功更是唐宁所长,丁士良左冲右突皆被挡回,身上几处着伤,行动渐缓。唐宁左手持箫,真气贯注,发一声喊,丁士良右胸天溪穴上早着。天溪穴是足太阴经上一穴,此穴被封,双足不能行动,唐宁又持箫连点数穴,封住他上身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