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之穆子美(第11/16页)

是啊,是瘦了好多,我现在总算知道之前为什么自己减肥那么困难了。之前的我心里装的事情太多,而现在,那些个乱七八糟都被我抛掉了,体重也就自然的跑掉了。

临走前,聂境问我:“子美,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我说:“再说吧。”

他说:“那你是要和那个程牧尧在一起吗?”

我还说:“再说吧。”

聂境不知道我说的再说吧是什么意思,可是我自己知道。

医生说程牧尧的康复状况很好,他两周前就已经摆脱轮椅靠拐杖走路了。医生说再坚持一段时间,程牧尧就能恢复独立行走了。

我很高兴,程牧尧很高兴,从老家赶来的程牧尧爸妈也同样高兴。

程牧尧爸妈赶来的那天,我去了我姐那儿,那时候她肚子挺大了。她整理了一大包衣服给我,本来我姐的意思是我现在瘦了,衣服什么的要再买过,可我说不用。我自己攒了点儿钱,有用处。

连同那包衣服,我姐一同递给我的还有一张机票,起飞时间是今晚八点。

我姐问我:想好了?

我说想好了。

【程牧尧】

穆子美说她要去她姐那里一趟,可是天都黑了她还没回来。我拄着拐棍在走廊里来回走着不时朝窗外张望,终于有人出现了,那人影步子很大,等那人走到灯光底下我才发现不是穆子美。

“穆子美呢?”我问叶之远。叶之远摇摇头,递给我一封信,确切来说,那不是一封信,信封都没有,只是一张折叠起来的薄纸片。我打开它,没想到穆子美会用这样的方式和我道别。

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程牧尧:

我叫你亲爱的希望你别生气,因为回顾我这二十几年的人生里,最爱的那人的确是你。

开始,连我自己也区分不了我对你对聂境的感情有什么区别,直到几天前,我去车站为聂境送行时候,我才知道了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我不是一个成功的人,朋友的个数用一个巴掌数起来绰绰有余。那时候,聂境对我来说真就不亚于整个世界,因为是他让我知道这世界上除了我的家人以外,还有人知道我,在乎我。虽然聂境的“在乎”并没我想象的那样在乎。

可说回来,其实现在的你我和当初的我和聂境又有什么分别呢?

在你人生的一段窘迫旅程里,恰巧是我陪在了你身边,你说你喜欢我,这其实和当年的我和聂境很像。

那天,伯母和管小潮来看你的时候,其实我就在门外。看见你看管小潮的眼神我就知道了你对我的不是喜欢更不是爱,有时候,人真的很容易把依赖错误的当成爱,就像当年的我对聂境,就像你对我。

你知道吗?聂境的妈妈很喜欢我,聂境也说他想和我交往看看,其实我真的心动过。可那天我去车站送他,看着车轮慢慢的启动,我发现自己心里是没有波澜没有不舍的。那刻我才知道,我是真的不喜欢聂境。

可对你,你知道吗?从我决定离开的那天起,每当我想起今天的离别,我就特别特别的难过,真的,特别难过。

我想你知道我离开时,也是会难过的吧?

真的很希望你能让这种难过久一点,那样我就能在你脑子里多住一段时间,哪怕并不是出于爱情。

最后再说一句吧,那天我是真想亲你了,可惜我勇气欠佳。

祝你早点康复,找个心爱的姑娘,然后幸福的一生一世下去。

穆子美 留

看完这信,我人有点儿呆。叶之远说:“子美的飞机晚点起飞,现在去机场还来得及。”

我胸闷闷的,我感觉得到一旁站着的我妈眼神忐忑,她是怕我去追穆子美吧。

我噗通一声重重躺在床上,拿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地说:“我干嘛要去追她?”

我为什么不去追她?因为穆子美有一点说的对,她清楚的知道她喜欢的是我,我却不清楚我自己喜欢的究竟是不是她。

穆子美走后的一星期,康复训练仍然在继续,少了个人监督,我却没再偷懒,只是有时候真是累到不行了,我转身朝身后的人喊“喂,穆子美,毛巾和水”,递来毛巾和水的是我妈的助理。

住了大半年的医院,我终于离开了川州。本来我妈是想让我和叶之远他们一起回家的,叶之远和穆中华在家乡的工作已经联系就绪,就等他们上岗,可惜穆中华快生了,他们暂时动不了。

于是我和我妈的小助理自己回了家。我妈依旧是忙,和我爸一样,连接我出院的时间都没有。

回到家我发现时间似乎没让家里有任何的改变,祖奶奶依旧天天唠叨,只不过她的唠叨对象从三爷爷转移到了我身上,工作啊婚姻啊都是她的唠叨内容。

我却是无所谓,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再有就是慢悠悠的轧着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