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洲国妖艳川岛芳子 第二章(第25/39页)

他更拧了:

“把班里东西还我!”

芳子冷笑一声,示意手底下的人:

“全都给拎出来!”

未几,乐器、把式、切末、戏衣……都抬将出来,还提了好些人:琴师、鼓手、班子里头扮戏的侍儿们。

她懒洋洋地:

“演完就走吧。”

“不!”云开盛怒,看也不看她一眼,傲立不惧:

“我不会受你威胁!”

芳子娇笑,瞅着他,像游戏玩儿:

“这样子呀,那我打啦——”

云开以为她要命人对付他,大不了开打比划,人各吃得半升米,哪个怕哪个?连忙扎下马步,摆好架势,准备厮杀一场也罢,他是绝不屈服的!

不过后进忽传来一声声的惨叫呻吟。

云开一听,脸色变了。

原来一个班中的老琴师被他们拉下去,用枪托毒打。

云开仍屹立着,不为所动。但他心中万分不忍,每一下落在皮肉上的闷击,都叫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又一下……

芳子再使眼色,又一人被拉下去。

毒打更烈。

他们没有求饶,是因为一点骨气。

但云开——

“住手!”

他暴喝一声。

面对的,是芳子狡猾而满意的笑靥。

她赢了!

你是什么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是不识抬举。任你骨头多硬,到头来还不是乖乖地给我来一场“闹天宫”?

带伤的老琴师在调弦索。没有人作声。

这是场屈辱的表演。

云开抡起他一直相依为命的金箍棒——

他用尽全身力气紧握着它。

——真要表演给这女魔头一人欣赏?

一个班里的兄弟,过来拍拍他肩膊,表示体谅,顺势一推,他上场了。

锣鼓依旧喧嚣,但有在人屋檐下的怨恨。美猴王在戏里头所向无敌,现实中,他为了各人枪杆子下的安危,筋斗翻不出五指山。

芳子半倚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恣意极目,目光在他翻腾的身子上的溜转,看似欣赏,其实是一种侮辱。

至精彩处,她鼓掌大叫:

“好!”

云开充满恨意,但没有欺场。凉伞虽破,骨架尚在,他总算对得起他的“艺”。

演罢短短的一折,她满意了。把一大沓钞票扔在戏箱上:

“出堂会,我给你们双倍!”

云开一身的汗,取过一把毛巾擦着,没放这在眼内,自牙缝中迸出:

“我们不收!”

“哎——”芳子笑了,“收!一定得收下!待会别数算金司令仗势拖欠你们唱戏的。哈哈哈!”

她与他,负气地对峙着。

说真个的,芳子自己何尝高兴过?她不过仗势,比他们高,压得一时半刻——但,到底得不到他向着她的心。

付出了大量的力气和心血,结果只是逼迫他一场,顶多不过如此。

但她不可能输在他手上。

这成何体统?

也许在她内心深处,她要的不是这样的。可惜大家走到这一步了。

芳子当下转身进去,丢下一个下不了台的戏。

她分明听到一下——

是云开,一拳捶打在镜子上,把他所有的郁闷发泄,镜子马上碎裂。摊子更加难以收拾了。

云开一手是淋漓的鲜血和玻璃碎片。

人声杂沓细碎,尽是劝慰:

“算了算了!”

“云老板,快止血,何必作贱自己?”

“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唉!”

“大伙明白你是为了我们——”

“谁叫国家不争气,让日本走狗骑在头上欺负?”

……人声渐冉。芳子一人,已昂然走远。

云开咬牙:

“好!我跟你拼上了!”

芳子昂然走远,到了热河。

热河省位于奉天省与河北省之间,它是一片盛产鸦片的地土,财富的来源。

满洲国成立以后,东北三省已在日人手上。热河,顺理成章,是他们觊觎之物。

一九三二那年七月,关东军官吏石本在北票、锦州一带旅行时突然失踪,日军用着一贯的借口,扬言是遭中国抗日义勇军绑架,为了营救,挥军进入热河省……

战役进行侵占,自营口、山海关,至热河、承德。不久,日方单方面发表了“热河省乃满洲国领土”的声明。声明随着空投炸弹,于南岭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