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负气(第2/5页)
这话一出成功的将崔彦激怒了,他本还看着她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心生不忍,又哭肿了眼睛,本想等她扣好革带就抱她到床上去。
却不想憋了这么久硬是给他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若是此刻他身前是随便哪个人,他保管一脚就踹远了。
可瞧着她,低垂眉眼,努力收住眼泪,装出一副乖巧、体贴的模样,他只觉得寒心、冷心、痛心。
他什么时候将她当一个玩物了,他有多么珍惜她,她都看不见吗,亲手伺候她穿衣、穿鞋,怕她痛总是低声哄她,不管在哪里看到好吃好玩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全都送给她。
就连崔苗因为欺辱了她,他从此就厌了她。
怕她睡不好,在出远门之前特地过来看她,可她又是怎么回报他的呢。
如今她却说出这么一番伤人心的话来。
真是一片真心都喂了狗,她真的好样的,不仅践踏他的尊严,连他的真心都被她摒弃了。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气愤的府视着她,声音都在颤抖着:“你真是好样的。”
说完,也不等她系完革带,猛地一甩袖子就大步踹开了屋门。
沈黛只听到“砰”的一声响,他人就不见了,两扇门还在微微颤动着。
她的心也跟着微不可闻的颤了下。
自己虽觉委屈,这会儿他人走了,看着空旷还泛着黑的屋子,她反而静了下来,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她竟开始有点愤恨自己的软弱,不就是被人教训了吗,有什么好哭的。
这段时日她吃过多少苦,刚来在那一方小院子里每日吃着粟米稀饭,随时等着弹尽粮绝时,她没有哭;深夜驼着崔彦在渺无人烟的荒山狂奔了两百里,她都没有哭;大腿被磨出层层血迹一动就疼时,她都没有哭。
凭何为了这一点点委屈就泣不成声。
为什么只要在崔彦的面前她就总会收不住眼泪,也特别容易软弱,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坚韧、不挠的自己。
可他分明不是她的依靠呀。
她越是哭给他看,才越是会让他看轻了自己。
这边正屋的动静不小,膳房那边又早早给崔彦准备了出门的膳食、点心。
李婆子一向少眠,闻声,立马披了件衣裳就过来了,匍一进门,就见沈黛光着个脚坐在床上,上半身挺的直直的,眼神空旷而悲怆。
这模样看得李婆子就是一阵心疼,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摸了摸他发凉的手背道:
“娘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闹这么大的动静。”
沈黛也回握住了她的手,不着痕迹的撇嘴轻笑了下。
脚踹那么重,怕是早上这番动静之后,这园子里的人都知道她不受他待见了,也不知道心里会是个什么想法。
“不碍事,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一早上起来乱发脾气,我又没得罪他。”
李麽麽看她一副完全不明白什么状况的模样,她是过来人,很是有点担心道:
“人哪有无缘无故的脾气,世子下午派人送了东西过来,当时虽然还生着气,可半夜还是过来你这边,肯定是心里念着你的,娘子要不再想想,是不是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到惹他生气了也未必。”
沈黛却不以为意道:“我又没做错什么,我还反思上了,他怎么不去反思、反思,动不动发脾气吓死个人的。”
李婆子却难免叹气道:“一个,世子的身份摆在那里,二个,他是男子,我们做女子的难免要委屈些,况且两个人闹矛盾不好好沟通,两个人都负气,这症结永远打不开,这关系渐渐就僵了,远了的。”
沈黛也知道李婆子说的有道理,但凡崔彦是她正牌男友,她都会努力去解决他们之间的症结,消除隔阂,只崔彦和她只是为达成一定目的的短暂合作对象而已,而且他自己都说让她做好一个外室的本分,她又去操那劳什子的心干什么。
只她也不好拂掉李婆子的一片好意,只顺着她道:“知道了,麽麽,你先唤红蝉过来给我梳头发吧,我准备起床了,你们来了都没机会好好出去逛逛,趁今儿没事,我带你们去转转。”
李婆子也高兴,不管怎样想通了就好,便开心的出去找红蝉了。
一早上的好心情被崔彦毁了个殆尽,沈黛也没得再睡的心思了,趁难得在汴京唯一一次早起,她准备去樊楼食个早点,用美食抚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再带着李婆子和青桔在汴河商业街四处转转,三人也好参谋参谋在汴京能谋个什么生意,毕竟她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崔彦给的,以他今早如此阴晴不定的做法,就怕他哪一天心情不好就给收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