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解元。(第2/3页)
皇帝好奇:“七年的恩科,他为何没考?”
大太监在御前行走,惯常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就清楚缘由,说:“那年解元戴孝。”
皇帝沉吟片刻。
在他眼里,状元只是臣子,解元更算不得什么。
只是,此子能两次中解元,可见有真才实学,却因昌衡之争,误了几年,可见政斗误国。
他顿时沉声,道:“你去,再叫昌王跪一个时辰!”
大太监讪讪:“是。”
……
陆挚中举,在萧山书院、国子监等地,更受关注。
至于平头百姓,那日梨树巷众人见报喜官来,还没惊讶原来巷子里出了个举人老爷,就看到老爷在摘梨子。
顿时,大家哄抢而上摘梨去。
云芹只摘了一个梨,也很满足,她把杆子借给邻居几人,自己抱着咬了一口的大梨,跑回家去。
而这一日,陆挚忙于拜见张先生、主考官,自不必提。
晚上,戌时末,月亮圆滚滚的,云芹给何玉娘、何桂娥讲书。
她已认得不少字,有些书囫囵看过,不求弄清楚里头的意思。
倒是何玉娘和何桂娥,见云芹卷着书,手指指着字读的样子,十分雅致脱俗,便 巴着她讲内容。
云芹犯懒,知道她们想听点好入睡的,刻意从陆挚的书堆里,抽了本《孟子》。
这是他经常看的,里头写了密密麻麻的注释,肯定枯燥。
三人挤在一张床上,云芹讲两句,遇到不会的字,她就“嗯嗯”两声跳过。
反正何桂娥何玉娘听不出来。
果然,这本书别说二何,云芹也直揉眼皮。
看那两人睡着了,差不多要到陆挚说好的回来的时辰,云芹小声坐起来,掖好被角。
她一手抱着书,另一手拿着烛灯,刚离开侧屋,就听到轻微的敲门声。
云芹小声在院子里问:“陆秀才?”
外头传来温和的声音:“是我。”
云芹好笑:“这里没有秀才,只有解元。”
陆挚:“在下陆解元。”
玩了他两下,云芹这才放下灯开门。
门外,陆挚长身玉立,眼中含着轻笑,若水波摇动,浮光潋滟。
因是晚上是会见座师,少不了吃酒,而且他是继座师后第一个离开的,为脱身,难免又被灌了几杯。
他的衣裳,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云芹觉得有点呛,咳嗽了一下。
陆挚本想装醉骗她,也不好装了,小声笑说:“我去弄点水洗一下。”
云芹捂着鼻子,瓮声瓮气:“水在灶上。”
陆挚在厨房脱了外衣,搭在灶台处。
提水回房中,他在屏风后洗完,换一身衣服,嗅嗅身上,味道浅了很多,这才又坐到云芹身边。
他忽的环抱着她的腰肢,靠在她身上。
云芹知道他在装醉,才不上当,用那本《孟子》敲敲他手臂,说:“我有事要说。”
陆挚正经几分,问:“什么事?”
云芹:“下午陆停鹤来过了。”
陆挚目中笑意一凝,问:“来做什么的?”
原来这阵子,陆家查过了,发现云芹就是陆挚的妻子,而陆停鹤和云芹,又有过两次接触。
于是,陆停鹤代表陆家,坐着马车来到梨树巷。
不过陆停鹤见到云芹时的意外,倒不是假的。
或许事先,陆家没和她说明白云芹就在这。
陆停鹤很兴奋,殷切地看着云芹,说:“我与堂嫂真有缘分,我还曾想过,像堂嫂这样的女子所嫁何人,原来是堂兄。”
环顾四周,她又说:“堂嫂如何能住在这样的巷子里,咱们都是陆家人,家里替你们在家里备了一个大院子……”
听云芹讲到这,陆挚捏了下拳头。
他是想置办新宅子,却不想陆家的施舍,而陆家势必别有目的。
压了下情绪,他低声问:“你怎么说?”
云芹说:“我说不要。”
陆挚笑了,只遗憾自己当时不在,他追问:“她没问为什么吗?”
云芹眉宇轻轻一扬,说:“问了,我说:‘你家不是我家,这里才是我家’。”
陆挚把脸埋在她脖颈处低笑,呼吸断断续续,撩过她脖颈的肌肤。
叫云芹痒得发笑。
陆挚也说了一件正事:“中午去张先生那,敲定了,往后我在萧山书院读书,一个月可得五两银子。”
之前,陆挚在萧山书院进学,不用交束脩,云芹都很惊讶。
如今听说萧山书院反过来给他钱,还是五两,她怀疑陆挚真的喝醉了。
陆挚便笑说:“书院是私塾,不是官学,却一直和国子监暗暗角力。”
当年,张敬在国子监任教时,被欺辱过,如今他攒着一口气,要萧山书院始终压国子监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