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过年。(第3/5页)

她抬眼,不好意思地瞅陆挚,询问:“那,这幅画能有多少钱?”

陆挚:“你觉得呢?”

云芹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报了个数:“三两?”

陆挚:“对。”

云芹呼吸一窒,恍惚道:“好贵。”

陆挚笑说:“不贵,没上回那些桃符贵。”

陆挚写的桃符,叫一个书局掌柜看重,一口价十两银子,购入全部十副。

减去墨与纸的花费,陆挚给房内添了七两多银子,云芹喜滋滋了好多日,包馈岁红封时,往里面多放了两枚铜钱。

这么一想,云芹也觉得好多了,开心道:“那我再去调个米糊,贴上!”

陆挚捏了下她脸颊,笑着道:“好,你不是还要画小鸡吗?”

知道这画这么贵,云芹谨慎许多:“我再练练。”

另一边,姚益在驴车上,从林道雪那得知了米糊一事。

他又气又好笑:“这陆拾玦,宁可把这画给弟妹贴着玩,也不肯五十两卖给我!”

林道雪明白过来,笑说:“原来是这样,却是:千金难买她高兴!”

大年三十,韩银珠、何宗远和何佩赟,从县里回来了。

三人在车行雇了马车,一路坐到何家门口,村里的小孩好奇,凑来看,发现是何佩赟,一哄而散。

何宗远穿湖绿云气走兽纹袄,头戴同色巾帻,面颌窄瘦,远比中秋那时候,风发意气。

韩银珠一身银红地如意纹绸袄,头上压着一柄银篦,斜插两支红宝珠双股簪,脸颊上了胭脂,笑声愉快爽朗。

就是何佩赟,也一改往日穿着,戴着大红蝠纹帽,着红色小袄。

一家子喜气洋洋,很有富贵气,邓大看傻了眼,只觉站在他们身边,自己都成灰扑扑的破石子。

他们三人去了正堂。

老太太今日也披红挂绿,戴着最爱的一条兔皮抹额,一把银发丝梳得一丝不苟。

饶是如此,和他们的鲜亮比,老太太输了一截。

活到这岁数,何老太不至于比这些,惯常询问何宗远学业、韩银珠县里生活情况。

韩银珠:“好,都很好,佩哥儿在县学也好得多了。”

她敢闹延雅书院,却不敢闹县学,加上何佩赟从前叫何宗远暴打,如今行止间,有几分像样了。

他上前给何老太行礼,又一一叫了邓巧君、李茹惠、云芹等人。

见状,何老太觉得这趟去县里,没去错。

何宗远瞅着空,问陆挚:“表弟如今温习如何?”

陆挚笑道:“尚可。”

何宗远说:“州学里卧龙凤雏甚多,若有需要,年后你可要去县里酒楼集会?众人会分享心得。”

陆挚婉拒:“年后有五位学生入学,我没什么时间。”

何宗远道声可惜,韩银珠听得却得意。

自己丈夫在州学深造,陆挚却要忙于私塾,诚如丈夫所说,精心于科举后,如何有精力再教学生?

只待下一次乡试正科,就能见分晓了。

再看云芹,韩银珠顿觉出了口恶气。

何老太又问:“对了,宗哥儿,你爹呢?”

何宗远说:“今日县里老爷请我爹去酒楼,我爹盛情难却,就吃中午一顿酒,下午再雇车回来,赶得及团圆。”

何老太:“好好。”

韩银珠:“哎哟,老太太不清楚,公爹和宗远如今在县里,可响当当呢!”

提到这,韩银珠就刹不住嘴,直到何老太听腻了,才堪堪收声。

一旁,邓巧君直翻白眼,大哥大嫂这一家子,真以为自己飞黄腾达了?呸,小心摔死他们。

她看向云芹,希望云芹给个眼神回应。

但云芹只顾着吃东西。

邓巧君只好也填饱肚子先了。

午饭过后,云芹回了房中小憩。

年末,何家也忙,要开祠堂祭祖,要宴请亲戚宾客。

本来厨房里不分大房二房,大家都要去的,不过,因邓巧君怀孕,邓家怕累到邓巧君,叫来三两婆子帮忙。

邓巧君说反正厨房人手够,让云芹别去了,等她要吃东西,她再去厨房做。

云芹欣然接受,躲懒去了。

因晚上还要守夜,她先睡了会儿。

这一觉并不多深,骤地,外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震响,她蓦地一惊,睁开眼睛,身旁陆挚合衣躺着,缓声道:“不是什么事,是爆竹。”

爆竹在阳溪村并不多见。

云芹松口气,继续闭上眼。

陆挚倒是起身,去了家门外,他面色冷肃,叫小孩们:“家里都在睡觉,你们远些玩去。”

他是做夫子的,孩子们天然怕他,一溜烟就跑了。

回去时,陆挚在路上,遇到何善宝和邓巧君。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只听何善宝道:“你怎么又和大嫂吵起来了?大哥都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