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杀”(第19/19页)

“啊?”

文君往下这么一说,听得我瞠目结舌。

就我们这行当,确实有保镖的业务。打个比方,老百姓遇上关乎生命财产安全的事了,报警了,警方受理但不一定会处理,警力资源毕竟有限,我们也会有一个考量。但如果他们强烈要求,也可以付费聘请警员保护。这个一般人不知道,但我们其实有这业务。当然这种业务一年也碰不上一起,而且也不会抽调精锐力量给他们,就是提供一个基本安全保障,譬如送人去机场、上下班路上护送,说实话比保安公司便宜。

文君老公遇上了什么事需要借助警力呢?为他爹离婚。真是哭笑不得。文君说她公公这个人文质彬彬,搞文艺工作的,也算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婆婆是经商的,脾气很暴躁。俩人情感破裂,可是女方不愿意离婚,拉锯了有几年,男方坚持要离,女方就威胁他了。彼时他跟着他父亲生活,常年的拉锯战打下来,那是遥遥无期看不见希望,他爹就决定破釜沉舟找他妈对质,可是他不敢“深入虎穴”。正好他有个认识的朋友在公安部任职,就给他推荐了这么一条路。

这事还是光明队长给文君安排的,文君一琢磨,她都闲得长草了,不如去看看。她就去了。去了我们有规定,不能上楼,提供保护可以,到门不到户。他爹很“面”,听说得他自己上去,犯怵了。他们陪着去了一趟、两趟、三趟,回回打退堂鼓。文君烦了,说:“这么着吧,你把你爱人请下来,我给你们做做工作。”

听到这儿我都乐抽了,我说:“你还搞妇联的业务啊?”文君回:“我还复联呢!长得像黑寡妇吗?”

等于是文君帮着给调停了这场旷日持久的离婚大战,帮着未来的公公和婆婆和平友好地离了婚,她自己倒收割了一“迷弟”,最神的是,打了半辈子的老夫妻倒是同时相中了这儿媳妇,喜宴上还坐了同一桌。

这一家子什么人啊?我问:“文君你不是编故事唬我呢吧?”

文君一撇嘴:“随你信不信。”

“不是,就这么一家子,你还真敢嫁?”

她回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其实我一见他就觉得,这男孩儿气质超脱呀,又是个画家,我们家祖上八代都没艺术细胞,我老羡慕了。我还最恨那些个晒娃就晒娃,还动不动晒娃的艺术细胞的,我心想我也得给我们老文家改改基因。其实就他们家那点儿破事,我去一次就能给摆平,但是我一次就摆平,鸭子不就飞了?所以我才跟他们耗呀耗,耗到我把热锅烧好了,我再铲。”

“你这么说我就知道这是真事了,这是你没错儿了。”

文君给了我一肘:“就是故事的结尾不喜人,我们家老大拿老二当画笔,那不是画作,那是人体拓片。”她说着开始翻手机:“你看看,艺术吗?”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