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后记(第4/6页)

依那赵元翊的性子,要么拼命,要么求死,断不会无声无息的忍下此事就此苟活。而他怕就她决绝下做出什么事来。所以现今,也到了非用药不可的时候。

他罢了早朝,在上书房里一直在等,五日后终于等到了赵元翊提着剑孤身进京。

这显然是来求死来了。

也是,赵元翊重情,焉能忍心拉着曹家军共赴死路。此番也不过想来求个自我了断。

他直接让人将赵元翊关押进了牢房,又等了半日,等来了她进京。他让人驱车将她带进了宫中。

进了上书房后,她就脱了外裳。

他死死盯着她里面的那身孝服,怒从心头起。

她站在那,满身疲惫,却又满脸冷漠,透着看轻生死的淡漠。她除了要求见赵元翊一面外,不肯回他的任何话。

“好,看来你也是求死来了。”

他怒极反笑,抚掌两下,便有宫人端着玲珑酒壶过来。

“朕依旧还是给你选择的余地,要么留朕身边,要么饮下这酒。”他从御座起身,往她的方向走去,“你想清楚了,一旦做了决定便再无反悔余地。”

她却毫不迟疑的去端那酒壶。

纵是知那酒壶里盛放的何物,他心里还是因她的选择生怒。可怒之余,心中又难掩萧索。

“你当真想好了?不同与当年的那药,此药是真的。”

她执酒壶的手一顿,看向他,慢慢蠕动唇说了一句。

‘我喝过绝嗣药了。就在当日离开行宫后。’

她扯动了下唇,似嘲似讽,犹似在告诉他,她似早已看穿了他的意图。看穿了他每年去行宫时,都是每每特意寻的她易孕的那几日。似在告诉他,他打的什么主意,她都知道,但是不会让他得逞。

他面色骤变,赫然道:“不可能!”

他的眼线并无秉明此事。

‘总有眼线,看不见的地方。’

慢蠕动着唇说着,她斟满了杯酒,‘我受够你了。’

她字字扎心,扎得他喘不上气来,却又不舍得离她面上分毫。

‘从前听人说,这世间,总会有个人来给人个教训。’

‘以前我不信,现在信了。’

‘这一生,你这个人害苦了我。知我有多恨你?’

‘恨到来生,我宁愿投胎做石头子,做木桩子,都不想再与你遇见。’

她素手端了满是汁液的酒杯,‘以前你让我选,如今也让我选。’

‘那么,以前我如何选的,今日我便如何选。’

在她举杯的那刹,他猛攥了她腕骨。

“你可想好了?”

但凡他们之间还有旁的希望,他何曾愿意让她喝这杯忘忧药。忘却前尘,同样忘却的还有他们之间的那些过往。纵那些过往多有不堪,可都是他们之间的记忆。

她冷冷的看着他,直待他寸寸松了手。

玲珑杯见了底,她将空杯搁在盘中,抬袖轻轻擦拭着唇瓣。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浑身肌肉紧绷,握在身侧的掌腹都丝丝缕缕的冒着汗。

“如何?可有何不适?”

她擦拭的动作顿了下,朝他看过一眼,又悠缓的朝殿外的方向看,神色几许恍惚。

“我已派人将赵元翊放出,相信他很快就会过来。”

他确是没撒谎,在接她进宫的时候,他就派人放了赵元翊。因为他要让对方亲眼见到,她忘却前尘往事的模样。他让要赵元翊彻底死心。

这会,赵元翊应还在赶来的途中。

听后,她眸里似有神采划过,可转瞬却又黯淡下来。

他看在眼里,难免生妒,可此刻他更关心的还是药效。

“你……”

话刚起了个头,他已面色骇变,因为他见到自她唇角蜿蜒下血丝来。

“不——!”

他惊恐欲绝的去扶她软倒下来的身子时,殿门被人从外重重推开,伴着刺目晃进来的白光,赵元翊疯似的狂奔过来。

“兰兰!兰兰!”

赵元翊一把推开了他,他踉跄的到底,眼睛却始终惊骇欲绝的盯着倒下的她,不敢相信眼前这幕。

“御医呢!叫御医啊!”

赵元翊抹她嘴边的血,可如何也抹不干净,仿佛她的血流不干净般,一直在沿着她的唇角滑落。她奋力睁了睁眸看着那赵元翊,动着染血的唇似要说什么话,手也慢慢的抬着似要去抚人脸上的泪。

她闭眸的瞬息,手臂从半空滑落,无力垂荡触在冰冷的地砖上。

“兰兰,兰兰你醒来!你醒来啊!”

赵元翊摇晃她,人似癫狂:“谁让你死的?谁让你死的!不是说好了,你去那海外,看那西洋景,好好的过活吗?你答应我的啊,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赵元璟!你杀她做什么,你不知她不怕死的吗!你杀我啊,有什么仇怨你冲我来,千刀万剐我都不吭声!你杀她做什么,她这一生做错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