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落草,正道如来(第3/10页)
造化刀出,紫禁城有如活物,顷刻间向上生长,一层层深入云海星河,人称九重天外天。
张二牛埋下长生刀,在老道的帮助下,散尽长生刀意,十年之间竟在九重天外结出一片桃林,所结蟠桃服之可得长生。
魏同尘说,我总觉着自己跟前面几章的自己不是同一本书里的人物。
彼时张二牛正在写诏令,闻言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无论沧海桑田,只要有朕一口肉,就绝少不了你喝的汤。”
魏同尘说,我怎么觉得自己这么像条狗呢?
张二牛哈哈大笑,挥手间诏令飞出金殿,至南天门外,有巨灵拔刀一斩,诏令的声音便像它的躯体一样骤然增大。
“天下奇刀不知凡几,愿听朕号令者,凭刀封神,有违朕号令者,虽远必诛。
“朕在九重天外,等着你们!”
天音浩荡,传遍四海,连响三遍,不绝于耳。
魏同尘啪啪啪鼓掌,脸涨得通红,说,陛下真帅。魏同尘转念想起一茬,又弱弱地问道:“皇上,如果您那师父回来,还想毁天灭地,咱们搞这九重天……有用吗?”
张二牛摇头轻笑,望着九重天下的江湖,“没用,但我们又何必亲自出手?他毁天灭地威胁得了朕,未必威胁得了岁月,他想复活师母,总要去找江流……而江流那群人,一定对付得了他。”
魏同尘恍然大悟,想起那一夜跟马贼对刀,少年忘生拼死,印象尤为深刻。
“也不知道马贼现在怎么样了,上次见他,好像他还跟一个叫王绣花的村姑有一腿……”
【王绣花】
王绣花是个村姑,各种意义上都是。
她生在花果村,长在花果村,每天清晨睁眼,看到的都是窗外的阳光斑驳,洒在水面上金鳞点点。
有时候,王绣花能从窗外看到父亲,父亲踩着泥泞,一脚深一脚浅地在湖中捞鱼,喜滋滋地准备烧鱼给她吃。
十三岁那年,王绣花的父亲病逝,窗外再也没有那个捉鱼大汉的傻笑了。
十五岁那年,王绣花的母亲溘然长逝,从此村姑王绣花就只能独居于空荡的小屋。
那几年,王绣花白日经营肉铺,夜半刺绣缝针,走出门去,谁都会叫一声好姑娘。
往事如刀,出鞘不回,人总要继续往前走,王绣花年复一年两点一线,闲来也只是跟村里的闺女、大妈聊天闲扯。
咧嘴一笑,便给岁月催老,活成真真儿的一个村姑。
王绣花年少时也曾想过,或许翻过这座山,能看看外面的世界,故事里讲的公子将军、侠客书生,她也想见。
奈何这一年她十八岁了,人生就已经像本一眼能望到头的说明书,接下来无非是嫁人生子,闲话桑麻,似乎再也没有机会翻出这座山,山外的侠客书生,她也再没有机会见识。
村里的姑娘,十六已经嫁人,王绣花人虽泼辣,相貌却也俏丽得很,几年间提亲者络绎不绝,她笑嘻嘻着,一个个都给推了。
有时候王绣花走到湖边,夜半抬头,面对星风寡语,也会茫然无措,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还能推到什么时候。
那天晚上,王绣花也是这么百无聊赖地抬头观天,长吁短叹不耐烦。
陡然间,天空中似乎有一颗星星闪烁了下。
王绣花眨了眨眼,那颗星星也眨了眨眼,离她越来越近,正如流星般坠落。
落得近了,王绣花瞪大眼睛,赫然发现那不是颗星星,乃是个受伤的汉子。
王绣花揉了揉眼,觉得这两天思考人生思考得有点过度,多半是神经衰弱,该睡觉了。
抬头,汉子还在。
王绣花继续揉眼。
汉子的面容已隐约可见,腰间还挂了把刀。
王绣花忘了揉眼,瞠目结舌。
“砰!”
一声巨响,汉子砸在王绣花身前的湖里,湖水如珠玉散落,溅了她一身一脸。
【李德生】
李德生喜欢王绣花,整个花果村都知道,李德生万万没想到,会有一个天上掉下的残疾人士住进王绣花家里,目前正处于,且将长期处于非法同居阶段。
李德生不能忍。
那天春风十里,鸟鸣花香,李德生气势汹汹地朝王绣花家奔去。
还没进门,就撞见秀才从王绣花家里出来,马贼跟村姑在门内相送,宾主尽欢,浑然一体,和谐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
李德生就是那根针。
针想了个办法,变卖家产,掏钱替秀才办私塾,终于有机会插足进去。
针偷偷问王绣花,你怎么就喜欢这个来路不明的残废呢?
王绣花没回答,两手托腮,望着脚夹杀猪刀,砍个肉都要半空转体三周半的马贼咧嘴傻笑。
李德生很尴尬。
于是李德生决定去找马贼,当李德生找到马贼的时候,马贼正跟村口的张寡妇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