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武当之行(第11/19页)

于是天阴教下的每一个人,也只有抽出兵刃,展开混战。这些武当道人的剑阵,像是平日训练有素,剑招与剑招间,配合得异常佳妙,进退也是按着八卦方位,这三十二个蓝袍道人武功虽不甚高,但如此一来,威力何止增加了一倍。

战璧君娇笑连连,像穿花的蝴蝶,在剑阵中飘飘飞舞。

黑煞魔掌尚文斌屹立如山,掌风虎虎,剑光到了他身侧,都被轻易地化了开去。

黑衣摩勒,白衣龙女,竟手携着手,像是一双连袂飞翔的燕子,极为轻易地化解着剑招,姿势身法曼妙无比。

但是飞鹤子居中策应,身形四下流走,这些高手们非但无法破去这剑阵,而且片刻之间,天阴教下两个较弱的分舵舵主,已被剑伤,一个肩头血流如注,一个肋下中剑,已经躺在地上了。

王智逑心中忽然一动,忖道:“我们若围成一个圈子,大家面部向外,对付这剑阵岂不太妙?”眼角动处,望见飞鹤子左击一掌,右点一指,身形飘忽,不禁暗中叫苦:“这样也是不行,他们剑圈里,还有一个武功最强的人。”

熊倜站在巨石上,望着这一场别开生面的混战。最妙的是有时明明有一剑刺向尚未明,不知怎的,焦异行却替他解了这招,尚未明的一掌拍焦异行时,也会中途转变方向,劈向一个武当道人,乍一见此,真看不到其中有何玄妙。

但是熊倜对这些,非但不能抱着欣赏的态度,心里反而着急万分,暗暗担心尚未明的安全,但想来想去,也毫无他法解救。他暗忖:“我若此刻在外面击破这些武当道人的剑阵,原也可能,只是这么一来,反成了我替天阴教徒解围,又势必要和武当派结下深仇,但是我若置身事外,二弟此刻的情势,却是危险已极,这真叫我为难得很。”

飞鹤子又是一声长啸,那剑阵突然转动了起来。

这么一来,光幢里的人情形更是危急,尤其是焦异行、尚未明两人,除了彼此得互相留意着对方的招式外,还得应付那三十二个武当蓝袍道人手中三十二柄剑连绵不断的招式。

四十几个照面下来,尚未明已渐感不支,方才他和黑煞魔掌尚文斌对了两掌,真气已微受损,何况他功力本就不及焦异行。

于是他额角、鼻侧开始沁出了些汗珠,但是一种异于寻常的勇气仍支持着他,一时半刻之间,也不致落败。

焦异行是何等角色,对他这种外厉内荏的情况,哪会看不出来,掌上再发挥了十二分的功力,欲立即让这个心高气傲的对手,败在掌下。

熊倜目光随着尚未明的身形打转,见他渐已心余力拙,心中的焦急,甚至还在尚未明自己之上。

日已西斜,熊倜一低头,阳光自剑脊反射到他的剑上。

他一咬牙,暗忖:“说不得只有如此了。”真气猛提,瘦削的身躯,冲天而上,微一转折,剑光如虹,向武当道士所布的剑阵降下。

他极为小心地选择了一个最适当的位置,一剑刺下,“咣当”一声,一个蓝袍道人掌中的剑,已经被他削断了。

借着双剑相交时的那一份力量,他朝向左上方又拔起了寸许,长剑再一下掠,又是一柄剑断,他又借着这一击之力,升起尺许。

武当道人的剑阵本是由左而右地在转动着,阵法的运转,快得惊人。

熊倜却是由右而左,朝相反的方向迎了上去,以极巧妙的剑招,瞬息之间,便有十数个蓝袍道人掌中的剑,已被削断。

剑阵因此而显出零乱,终于停住了,不再继续转动。

每一个人见了熊倜这惊世骇俗的武功,都惊异得甚至脱口赞起好来,就连天阴教里的豪士,也都被这种神奇的武功所目眩了。

熊倜再次一飞冲天,双脚互扣,巧妙地右身躯微微下沉,换了一口气,右臂猛张,身形再一转折掠下,“漫天星斗”,剑光如点银星,滚向剑圈里的天阴教下的道士。

他竟不考虑地运用他所知道的最毒辣的招式,耳中听到两声惨呼,他望都没有再望一眼,“云如山涌”,剑身微变方向,铿然一声长鸣,龚天杰掌中百炼精钢打就的吴钩剑,已被削断。

接着,他觉得眼前剑光流动,根本无法知道熊倜的剑,究竟是朝哪一个方向刺来。

猛地朝地上一滚,吴钩剑龚天杰再也不顾身份,但纵然他这么努力地企望能够避开此招,右腿上仍然被划了长长一道口子,倒在地下,失口而呼。玉观音夫妇连心,忙飞掠过来,探查伤势。

熊倜第一次使用这么毒辣的方法,这一击之后,毫不停留,剑光一敛,看见剑下那张带着惊惧的面孔,却是粉面苏秦王智逑的,想起从前的那一丝“情分”,剑尖一软,自他脸旁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