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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思维,说来琐碎,其实在苗人俊脑子里显现时,却是弹指间事。虽然看来纯属不关自己的小事一件,却在苗人俊心里引起了巨大的波澜。

二十

天知道,过去的那些年月里,他私恋这个“师妹”又多么深?时至今日,犹不能忘情,只是故作“逃避”而已,若说他对于此刻的君无忌没有心生一些儿嫉妒,倒似不尽情理了,只是这类纯属人性和欲望的劣根,所幸还并不能掩盖他的良知一面,特别是对面的君无忌。

有着丰富的内涵以及完整的品格,更有一流的武功剑技,实在令他心仪,况乎更有深湛的友谊在先,这样的情况之下,敌意万难产生。

苗人俊十分仔细地向对方注视着,发觉到君无忌脸色的不无遗憾,以及无限凄凉,心里也就多少知道了一个大概,顿时,他内心泛出了一种冰寒感觉,禁不住十分萧索地笑了起来。

“无忌,我有几句私心的后问你,你可要据实回答,不作违心之论,如何?”说时,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显然态度很是认真。

君无忌看了一眼:“那要看是些什么话了,能说的一定据实以告,你问吧!”

苗人俊呆了一呆,笑道:“你与春若水姑娘之间的交往,我是知道的,但是今天她却嫁与了朱高煦,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总算打探清楚了,平心而论,这位姑娘的遭遇,我十分同情,自然,你的伤心失意,我也能完全了解,你应该知道,这个天底下很多有情人,并不能够成为眷属,你与春姑娘之间的一段交往,至此应该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君无忌笑了一笑说:“怎么,这种事你也要管么?”

苗人俊哼了一声,不禁又叹了口气道:“春若水的父亲已经平安返回凉州,当他知道了女儿的被迫嫁给汉王高煦,全为用作交换自己的释放,一时暴怒如雷,直嚷着要去找朱高煦拼命,为此还生了一场大病,哼!狡猾的朱高煦,却在这个时候,随着北征的胜利,班师来到了京师,这件事也亏你忍受得了,真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君无忌看了他一眼.微作苦笑地摇了一下头,这件事他实在不想再多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苗人俊冷笑了一声道:“而且,最使我不了解的是,听说海胡子竟然插手其间,对于朱高煦一意偏袒,百般护持。这又为了什么?你可知道?”

君无忌点点头道:“朱高煦虽素行败坏,却能威服北元,不使其耸动,进犯边境,海前辈以为此时此刻不宜取他性命,况乎他气数未尽,也不必急在一时,细想起来,却也有些道理。”

苗人俊冷冷的道:“居然连你也这么说,这就难怪了!”他一连哼了两声,才又道:

“我就不信他这一套,这次南来,这个朱高煦不碰在我手里就算了,要是给我碰上了,保管叫他好看。”说到这里,停了一停,却又笑笑:“好像你对这件事井没有多大兴趣,这也罢了,说了半天,其实还没有说到主题,我只是想要问你,对于我那个师妹沈瑶仙,你的印象如何?”

君无忌想不到他忽然会有此一问,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看着他发呆。

苗人俊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也许不应该这么问你,你如果不愿意回答,也就算了!”

君无忌哼了一声说:“也没有什么,沈姑娘人品武功,当世罕见,确予我留下深刻印象,今生今世永不敢忘怀。”

这几句话,他确是情发于衷,不自禁的脸上流露出一番向往神色。苗人俊看在眼里,呆了一呆。

“这就是了。”苗人俊缓缓地点了一下头:“我明白了,看来她对你也是一样,你二人年岁相当,人品武功俱称一流,说来应是最称相配。”

君无忌摇摇头道:“你把话扯得太远了。苗兄,今夜你来,莫非只是谈这些无聊的事?”

苗人俊原是有几句肺腑之言,侍要吐出,见他这样,却也自揣冒昧,想想终是不谈的好,再看君无忌脸上隐隐已现怒容。想到对方目前正自伤情于若水的变节,内心之愁苦,可谓之极矣,自己这几句话,即使居心良正,却也言非其时,莫怪乎他的脸色不好,只是撇开他与沈瑶仙之间可能待发的私情不谈,却有两句有关对方切身利害的话,不能不说。

“你错会我的意思了!”苗人俊湛湛眼神,直看向他道:“这一次我是真正的为你担心了!”

君无忌怔了一怔,苦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贵殿殿主李无心终究放不过我,要图对我不利,或将制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