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17/26页)

“真的吗?她这样说过吗?”

“是真的,我要来之前,她亲口对我说的。”

她把那天跟意哥的谈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张玉朗听了却又是一声长叹:“不!不行,我不能去开口。”

秋苹道:“为什么呢,难道爷不想要她?”

张玉朗道:“我怎么会不想呢?她是我此生最爱的一个女人,我赴京赶考就是为了她,我自己并没有谋求富贵的意思,是她鼓励我来的。”

秋苹道:“那么爷可以把她接了来,既然郡主不反对,她自己也表示过她愿意……”

张玉朗苦笑一声:“她说过她愿意居侧了吗?”

“是的,她亲口向我表示过的。”

张玉朗道:“她是怎么表示的,她说她愿意居为妾侍吗?”

“她当然不会这么说,她只说她可以不计较名份,只要爷去当面向她求亲。”

张玉朗叹道:“她说的是求亲,求亲的意思是娶为正室,可不是妾侍。”

“可是她已经知道爷在京中娶了亲,绝不可能再娶她了,这求亲两个字自然是别的意思。”

张玉朗摇头道:“不是别的意思,求亲只有一个意思,我懂得她说的意思。”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真要爷娶她?”

“是的,我答应过她,非她莫娶,她也说过非我莫嫁,只是她坚持过,她绝不做侧室妾侍。”

“可是爷却另外娶了。”

张玉朗叹了口气:“是我负了她,不过情非得已,我相信她会谅解的。”

秋苹有点诧异,也有点感慨地道:“她的确很谅解爷,她说爷不是趋炎附势之徒,更不是负情薄幸的人,背约另娶,必然有着难言的苦衷,所以她一点也没有怪怨的意思。”

张玉朗惭愧地道:“是我对不起她,不过这一半也要怪她自己,在我临走时,我还告诉过她,如果我谋求前程成功,很可能会增加我们婚事的阻碍,因为我有了衣冠前程,我母亲对我的择偶就会有限制与挑剔。”

“是啊!她应该想到的,她怎么表示呢?”

张玉朗叹长道:“就在那天晚上,她把自己给了我,以示终身不二,却又在第二天极力催我起程。”

秋苹道:“她完全不为自己打算?”

张玉朗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

秋苹又道:“爷!她说只要你去求亲,她可以不计名份,我以为她是愿意居侧,可是你又说不是这个意思,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玉朗道:“她曾经跟我说过,她这一生不会再嫁给第二个人了,万一我无法得到堂上的允许,亲事不遂,她只要求我为她担个名。”

“这是怎么说呢?”

“她用我的名字立个门户,但是不会找我,也不要求住到我家去。”

“我知道了,就像是一般人所谓的外室。”

张玉朗叹了口气道:“也可以说是这么回事,但是情形却又不同了,一般的外室是在别处又成立一个家,她却连门都不让我进了。”

秋苹惊道:“那是为什么呢?”

张玉朗叹道:“那只是表示她己身有所属。”

秋苹道:“但是她不是此身属于爷的吗?为什么又不跟爷见面呢?”

“因为我不是她真正的丈夫,没有真正地娶她,自然不能进她的门。”

秋苹吁了口气:“她说不计名份,原来是这么一个意思和做法。”

“是的,这么一来,我就永远地别去找她了,所以才不能答应她。”

“那自然不能答应,可是爷又打算怎么办呢?”

张玉朗又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只好慢慢地想办法吧,反正在良心上,我没有负她,慢慢地用情来打动她,湘如也跟我谈过这个问题,她说过一阵子,她的身体好一点了,她自己到三湘去求她去。”

“湘如是谁?”

“啊!是夫人的小名。”

“夫人倒是很贤慧的。”

张玉朗叹了一口气道:“要不是她如此贤慧明理,我就是拼了一身剐,也不答应这头婚事的,她事先也不知道我跟意娘的事,只为了一念之痴,把她中意我的事暗示了国丈和几个国舅老爷,他们对这个幼妹都很锺爱,因为她一直眼高于天,把终身耽搁了下来,现在居然能自动地相中了一个人,自然极力进行,首先是向我提亲,被我拒绝了,他们又设法搬来了我母亲,做定了这头婚事,等我跟湘如面谈过后,她非常难过,然而事已成定局,无法挽回了,她只有力图补救。”

秋苹充满希望地道:“郡主如果亲自去求亲,我想她会答应的。”

张玉朗摇头道:“很难说,意娘那个人外柔内刚,她要是拧起来,谁去也没有用。”

这一点秋苹倒是有同感,她们一起共处半年,对谭意哥的脾气十分清楚了,她如果坚持一件事,谁也无法使她改变的,只不过她的固执是非常合乎情理的,所以是一种择善的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