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6页)
啧啧,傻子每年都有,今年特别多。
许殊冷笑:“误会?既如此,那你怎么不早说?你早点说,也不至于闹成这样!还有,你若只是带他们来问个清楚,那直接上齐府便是,又何须来衙门?”
一连几句,问得寇正元无言以对。
而且许殊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对准诸学子道:“你们替寇正元打抱不平,难道不知道他是我齐府的赘婿?我齐家就一独生爱女,招赘上门,是为了顶立门户,他上门之时就应了解。前年我夫过世,家里只余两个女人,他身为家中唯一男丁,只知花钱,大手大脚,还连累我女儿没日没夜地绣花卖钱给他用,却对家中之事半点不过问,我不该生气?再说,我们也不是没给过他机会,他三年不中,花钱照样没节制,我让他弃学回家打理家里的买卖何错之有?”
学子们也被许殊问得哑口无言。
许殊犹不解气:“此事,论律法,论情谊道德?我齐许氏哪里站不住脚?身为供应他三年的岳母,他不事生产,我骂他几句又怎么的?难道我身为长辈,骂几句小辈都不行吗?我齐家也算对他有恩吧,他不思报答,反而到衙门状告我这个长辈,天底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詹师爷真是服了许殊这张嘴,他赶紧说道:“齐夫人,你所言甚是。这一切皆是那寇正元的错,身为小辈不敬长辈,身为赘婿不管家事,还煽动同窗学子到衙门状告丈母娘,此恶行绝不能姑息。如此品行不堪之人,府衙从今以后禁止他参加乡试!”
闻言,寇正元身形一晃,素来沉稳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慌张之色。若是不能参与乡试,那他的前程便完了。
当然,玉州禁止他参加乡试,他也可以去别处,那钱呢,路引呢?这些都是问题。
这许殊好狠,竟要完全绝了他的前程!
寇正元心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一瞬间又想起了当初那害得他家破人亡的贼子。在这一刻,许殊的容貌跟那贼子重合,然后分开并列在一起,其可恶程度不相上下!
虽然恨极了,但寇正元是个极为能忍耐之人,而且头脑很清醒。如今詹师爷和山长都站在许殊那边,他多说多错,说什么都是错,只能闭嘴,但今天对不起他的人,他都记住了,他日必双倍奉还今日他们给的羞辱!
许殊倒是不知男主“忍辱负重”的心理路程。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詹师爷明鉴!”
随后,她又面向众人大声道:“今日劳烦街坊邻居来见证了我齐许氏的清白,谢谢大家。有一事,要向大家说明,齐家准备拓宽休整从码头到城门这段路,需招工数十上百名。街坊邻居若得了闲的,劳烦大家来帮帮忙,具体招多少人,每日多少铜钱,很快会和建学堂的事一并公布出来。”
这哪是请大家帮忙啊,这是给大家送钱啊。
冬天快到了,地里的活也忙完了,乡下的农民都闲了下来,家里便没了收入。若能找个工,干活挣点铜钱,年三十买几斤肉和白面,做顿饺子,岂不是美滋滋的。
虽然在场的大多是城里人,可谁家在乡下还没几个穷亲戚来着,谁家又没几个闲散劳动力?闲着也是闲着,能挣点钱,多好啊。
明月楼的宴席没指望了,好歹还是蚊子肉,也不算白来一趟。
“齐夫人高义,齐夫人高义……”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前面的百姓都跟着喊了起来,带动了后方不知情的百姓,这些人也不知道这顿明月楼的大餐有没有得吃,反正跟着别人喊就对了,总是出不了差错。
于是一时间,整条街都在喊“齐夫人高义”。
如此隆重的场景,还是对一个女子,简直是詹师爷瞠目结舌。
他读书为官这么一二十年,也只听说过曾经有一位青天大老爷才获得过如此殊荣,调任时,全城百姓夹道相送,蔚为壮观。不曾想,他有生之年也能看到这样一幕,虽然这其中有些误会,但齐夫人今日所做的义举,确实担当得起百姓的赞扬。因为只要齐家的学堂能够持续下去,这是改变贫苦人家一代又一代人命运的机会!
詹师爷心潮澎湃,拱手对许殊和赵清瑞说:“齐夫人,山长,不若进衙一叙!”
赵清瑞背着手,轻轻摇头:“不必了,老夫要办之事已了,先告辞。齐夫人,他日有空,可到书院一叙!”
许殊连忙福身,含笑道:“好的,先生慢走。”
赵清瑞年纪大了,德高望重,如此多人,詹师爷连忙安排衙役去护送他,又谴了衙役去疏散人群,莫出了什么乱子。
许殊要办的两件事,虽都是齐府出钱出地出力,可这么大的事总要在官府过个明路。而且她也看出来了,甭管真假,詹师爷现在对她似乎挺欣赏的,那她更要跟詹师爷交好,毕竟跟官府中人搞好关系没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