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当教堂墓地传来死人睡醒的呵欠声(第10/13页)

17世纪70年代末期,有一本据说在波士顿印刷的匿名小册子,名叫《神奇发现:伊普斯威奇村的可疑魔术》,或《异教徒的目标》讲述了马萨诸塞州伊普斯威奇村的罗伯特·陆得让先他而去的妻子起死回生。他用研碎的人体尸骨和印度魔术制成一种粉末,让她“短暂地复活过来,但她不能思考”。他因为参与巫术而被带到法庭审讯。他被判决有罪,但没有受到处决,而是在监狱里被监禁了一段时间,“因为他年纪大,很多人都证实他一直都是一名虔诚的基督徒。此外还由于他曾经被一个印第安人误导过”。这些故事,让复活—特别是海地的僵尸—扎根于美国人的思维和想象前沿。

甚至到了20世纪,在美国许多高山魔术中,普遍使用施巫术时的尘土,这是用死了很久的尸体制成的粉末。据说,人们可从高山巫师或老妇人那里购买这种粉末,用它治愈大部分疾病,让死人复活。约翰·乔治·霍曼的一系列小册子以此为主题,他也写了一本叫《失散多年的朋友》(1820年在宾夕法尼亚出版),此书汇集了关于高山魔术、巫师、不祥之人等内容。在高山巫术领域,似乎死人也能让死人复活。

爱丁堡有着数量庞大的解剖学校,盗墓者可以源源不断地为其输送吓人货品。尽管美国的解剖学校规模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但这并不意味着后来不会出现知名的解剖师。例如,宾夕法尼亚州费城的小威廉·薛本一直师从著名的英国外科医生约翰·汉特,在1762年学成返乡后,他创立解剖班,举行讲座,并一直持续到革命爆发后的1777年。与他同样居住在费城的前辈托马斯·凯威莱德(1750年)以及居住在纽约的约翰·巴德和皮特·米德尔顿一样,他用来解剖的尸体,来自被处决的印第安人。他们因为犯下了各种各样的“罪行”而被杀死,例如保护他们的财产—施巫术时用的尘土。

但是,薛本的尸体来源零散,甚至中断。有人怀疑他从陶人之地(穷苦人和罹患恶疾的人死后埋葬之地)直接挖掘尸体。好几次,民众用石头砸他的解剖室窗户。当他出门时,他的马车也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包括步枪弹。但是,无法证明有人针对他。乔纳森·奈特医生也有相同遭遇,他是耶鲁大学医学院的第一位解剖学和生理学教授。奈特把一位年轻女子的尸体存放在他的地窖里,用土轻轻盖着,尸体用做解剖。根据镇子的巡警伊拉斯塔斯·奥斯本所写的信函,他在1824年1月搜过奈特的外科手术室后,发现女孩儿的尸体被放在地窖的石板上,地窖位于3英尺深、直径2英尺的洞里。很快地,奈特指责他的学生厄弗利亚·卡尔波尔恩(EphriaCollborn),指责起因是他从一些大学助理听到的流言飞语。后来,卡尔波尔恩被指控为了解剖研究而从事盗墓被宣判有罪。他被判处监禁9个月,并处罚金300英镑。

爱丁堡和伦敦等城市的盗尸活动很有组织性。虽然在美国这一行从来没达到这种组织性,但从19世纪早期起,美国有好几个州出现个别人进行掘墓盗尸的活动。美国独立战争让大批人战死沙场,但如此丰富的尸体来源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虽然当时还没出现类似本·克劳奇或伊斯雷尔·查普曼等羽翼已丰的犯罪团伙,但也有一伙人分散地突击墓地,各怀目的地掘取尸体。例如,1770年,一群哈佛大学生成立了解剖学会和胆识俱乐部。后者的宗旨是通过可用办法获取进行解剖之用的尸体。他们的主要客户似乎是一位叫丘奇的教授,他是哈佛的解剖学讲师。

人们依然用尸体进行黑魔术,即使到了19世纪中叶依然如此。例如,1852年,从辛辛那提通向俄亥俄州胡桃山的路上,人们可看到一间简陋的小屋。有时候屋子挂着一张拼写错误的牌子“化学试严室”,本地人一般都不会靠近小屋。年末警察收到居民投诉后,突击了这个屋子,他们发现,这里是用来“准备”尸体和骷髅的“工厂”。事实上,他们找到了大约20具尸体的器官—尸体用来制作巫术符咒、祛百病、降毒咒。其他尸体被贩卖给辛辛那提的解剖师。虽然小屋已经被遗弃(住户已经逃走),但人们找到好些黑外套和斗篷,也发现一些“奇书”,在清教徒俄亥俄人看来这算是“魔鬼的作品”。人们也不清楚是否有人因此而被逮捕,但这件事的确让俄亥俄的解剖师名声异常狼藉。

的确,在美国所有的州中,俄亥俄似乎是某些盗墓分子的沃土。这很大程度可能归咎于一位特别的人:“老狐狸”,一位爱尔兰人,血统可疑。他向俄亥俄医学院兜售“挖出”的尸体。他报复心很强,当一些医学院学生跟他玩弄诡计时,他就把患天花而死的尸体塞给那些人,让他们也感染上这种致命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