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成年仪式(第2/5页)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克瑞斯在日后的史书上遭到了严厉的批评。
“为了自己的怀旧心情,大量挪用索菲亚皇家骑士团的军费重建故居和凯亚斯城,大大延缓了索菲亚军恢复和发展的速度,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索菲亚王国复国的进程。”
这是一种较为普遍的看法,不过,后世的史学家们对于克瑞斯的评价总有其自相矛盾的一面,不同的人对他的同一事迹都看法不一。而关于这件事也就像其他许多有关克瑞斯的事情一样,仍然有人为他做出辩护:“克瑞斯殿下从来都是将自己看作索菲亚的一员,他的领地自然也是属于索菲亚的财产,因此他动用索菲亚人的资金进行重建,也是为了以后能够更好地支持索菲亚皇家骑士团的发展。重建工作确实花光了索菲亚人带到林斯塔的所有资财,但是,此后索菲亚皇家骑士团直到返回圣佛朗西斯城以前的所有财政支出花费都是由克瑞斯支持的,其中主要依靠了凯亚斯的赋税,安路达家族还给索菲亚人的数目可要比他们花去的多得多。而且凯亚斯城堡作为索菲亚王太子殿下的行宫,自然也不能过于简陋。总而言之,克瑞斯殿下是把自己当作了索菲亚人来通盘考虑问题,因此绝对谈不上是‘挪用’。”
这种说法在一段时期内也曾占据过上风,不过,这些支持克瑞斯的评论者们有一点是无法否认的,那就是克瑞斯将凯亚斯城堡重建的美仑美奂,华丽的程度大大超出了“王太子行宫”所必要的,花费的资金自然也成倍增长。对于这种趋势,后世的人只能解释为克瑞斯喜欢华丽宏伟的天性,正如他的用兵一样——北陆原会战的宏大壮丽也是后世所罕见的。
不过,克瑞斯当然不会知道后人对他的评价,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吧。此时,他正在向阿斯尔述说着他们安路达家族的美好过去。
“您瞧,亲爱的阿斯尔表兄。那一面墙上挂着的就是我们安路达家族历代先祖的画像。当年这座城堡着火的时候,周围的佃农们冒着被烧死的危险抢救出了这些画像,现在他们又还了回来。您瞧那第一幅,戴着孔雀翎头盔的勇者画像,那是沃尔甘·安路达侯爵,安路达家族的第一位贵族。当年在阿伦西亚王朝的时候就出任大臣,后来更成为林斯塔王国的第一位首相,是我们家族永远的骄傲。”
克瑞斯又指着墙上排在第二位的一幅画像,这幅画像上画着一个极为年轻俊秀的美少年,也有一头纯金色的披肩长发,乍一看几乎就像是克瑞斯本人。不过,画像的眼中决没有克瑞斯那种英睿之气,而且整个人看起来更为阴柔,几乎像个女子。
“这一位是阿斯达特·安路达男爵,他一生都没有出仕,终老在这凯亚斯城。但是他的名气却并不比沃尔甘侯爵小,那是因为他的美貌和风流,阿斯达特男爵是个绝顶的美男子,而且他的子女个个都是纯金色的头发,所以后来我们安路达家族后来才有了‘金发世家’的称号。”
“这位先祖和克瑞斯你倒是很相像啊!”
阿斯尔很难得地与克瑞斯开了个玩笑,而克瑞斯的脸上立即显出不屑的神色。
“外表上倒是有几分相像,可是性格上差得太远了。这位先祖把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追求美女上头,一生中有无数的情人。然而却没有能生下一个合法的继承人。幸好他私生的子女都像他一样有金黄的长发,所以他死后才找到了一个承继血统和贵族地位的人。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对国家和历史进程没有任何帮助的人。”
阿斯尔点了点头,克瑞斯对待女性向来丝毫不假辞色,却一直醉心于政治和策略,性格上确实与这位阿斯达特男爵相差太远了。这时,他突然看见在走廊的尽头有一具画框,但其中却是空的。“这里没有画像吗?”
阿斯尔指着那画框问道。而克瑞斯却看着那画框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地作出回答:“那里。应该是我们安路达家族的最后一位家主,也就是母亲大人的画像,可是,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得到一张能够表现她绝世姿容的画像,所以只好空着了。”
阿斯尔突然之间恍然大悟。
“难怪你前些日子召来了许多画师,后来却都把他们赶走了,原来是要他们为你的母亲画像吧?其实,既然身为王妃,宫廷里总应该留有她的画像,去找一幅不就行了吗?”
阿斯尔很为自己想到的主意感到兴奋,但克瑞斯的神色却更加严肃。
“没有,一幅都没有,都被那个女人烧了。”
克瑞斯沉痛地回答,双手情不自禁地握成了拳头。
“如果我能回忆起母亲大人的相貌,我就自己画一幅了。可是,我一出生母亲大人就过世了,而宫廷里又没有她的画像。从小到大,我从不知道母亲大人的相貌如何。我只能去向那些见过母亲的人询问,然后自己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