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6/9页)

他平躺下来,目光往上:“那时候莉亚跟我做,事情就出差错了。”

舞蛇将膝盖缩在胸前,下巴搁在拳头上。她注视盖伯尔良久,叹口气,然后伸出手,让他看手上的疤痕和毒蛇咬的伤口。

“这些伤口每一个都足以让人致命,除了对医生以外。不论死的速度快或慢,都让人痛不欲生。”

她停顿下来,等着她刚刚说的话所带来的震撼力减弱。

“我绝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发展对抗这些毒液的免疫力。”她说,“过程极度令人不舒服。我从来没有生病,没有感染。我不会得癌症,我的牙齿也不会蛀牙。医生的免疫力活动力强,它们可以对任何不寻常的细胞做出反应。我们大部分都没有生育能力,因为我们的身体甚至会形成对自身生殖细胞的抗体,更不用说其他人的细胞了。”

盖伯尔用一只手肘撑起上半身。“那……如果你无法生孩子,为什么你会说医生无力负担生孩子的责任?我还以为你的意思是你会抽不出时间照顾他们。所以如果我”

“我们有养育小孩!”舞蛇说,“我们会领养。最初的医生试着生育自己的孩子,但绝大部分都生不出来。有一些是生下了孩子,可是生下的婴儿却是畸形儿,而且不会思考。”

盖伯尔平躺下来,望着天花板。他深深地叹一口气:“老天。”

“我们非常擅长控制生殖力。”舞蛇说。

盖伯尔没有回话。

“你还是在担心。”舞蛇撑起手肘斜靠在他身旁,但她没有碰他。

他看着她,露出一个嘲讽拘谨的笑容,他的脸部肌肉线条因为对自我的怀疑而呈现紧绷的状态。“我想我很害怕。”

“我知道。”

“你曾经感到害怕吗?极度的恐惧?”

“喔,有。”舞蛇说。

她的手放在他的腹部上,手指轻抚着他平滑的皮肤和纤细深沉的金黄色毛发。看不出来他是否在发抖,但是舞蛇可以感觉到他身体深处一阵阵持续害怕的颤抖。

“躺好,不要动。”她说,“等到我说了你再动。”她开始抚摸他的腹部和大腿,他的臀部四周,每次快碰到他的生殖器时,动作就暂停。

“你在做什么?”

“嘘。躺好。”她继续抚摸他,一面跟他说话,声音陷入一种平板单调、催眠安抚的语气。当她挑逗着他,她可以感觉到他很努力试着让自己的身体保持不动。他跟自己搏斗奋战,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不再发抖。

“舞蛇!”

“什么事?”她故作无辜地问,“怎么啦?”

“我不能”

“嘘。”

他发出呻吟。这一次他不是因为恐惧而颤抖。舞蛇微笑,放松地躺到他身旁,将他的身子扳过来面对她。

“现在你可以动了。”她说。

不管是什么原因是因为她的挑逗,还是因为舞蛇成功地诱惑住他,就像他诱惑着她一样他信任了她。或是更有可能仅是因为他年轻健康,才十八岁,正要结束三年充满罪恶感,自我剥夺的生活。总之他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

舞蛇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旁观者,但并不是猥亵淫荡地在偷窥,而是几近光明正大、沉着冷静地观察着。这实在很奇怪。盖伯尔与生俱来就非常温柔,舞蛇也继续挑逗着他,让他尽情放纵。虽然她的高潮确实令她舒服满意,长久孤单一个人生活所累积的情感欲望终于得以宣泄,但过程中她更关心盖伯尔的心情。尽管她热切地回应着他的热情,她还是忍不住幻想着,不知道和亚瑞宾做爱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舞蛇和盖伯尔紧紧靠在一起,两个人都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他们的手臂环绕着彼此。对舞蛇来说,友谊和性一样重要。友谊也许更重要,性需求很容易就能解决,孤单寂寞却令人难以忍受。她靠着盖伯尔,亲吻他的喉咙和下巴边缘。

“谢谢你。”他轻声说。舞蛇的嘴唇可以感觉到他说话时脖子的振动。

“不客气。”她说,“但我向你要求,并不全然毫无私心。”

他躺着,沉默了半晌,手指放在她腰际的曲线上。舞蛇拍拍他的手。他是个可爱的大男孩。她知道这样想可能会伤到他,但她就是没办法,她部分的自己脱离在旁观察时,她也忍不住希望在她身旁的是亚瑞宾。她需要的是能和她一同分享喜悦的人,而不是对她心怀感激。

盖伯尔突然拥紧她,将脸藏在她的肩膀里。她轻轻抚摸着他脖子后面短短的发绺。

“我将来该做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含糊,他温暖的气息呵在她的皮肤上,“我该去哪里?”

舞蛇拥抱着他并轻轻晃动。突然间她想着,如果那时他说会帮她找另一个人来,她就让他离开,任由他继续过着封闭克制的生活,会不会对他更有助益?但她不相信他真的是那群无法学会控制生殖力,不能专心的可怜虫里的一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