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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是沈菀的闺房。
叩门声响后,屋内当即亮起了灯火,看着门内像极了沈菀的孟江南,一瞬间让阿卢觉得她的大小姐真真回家来了,恍惚间只听她恭敬又疼爱地唤道:“大小姐……”
“卢大娘?”孟江南亦轻声唤她,“您可是有事?”
阿卢这才回过神,张张嘴,却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这才道:“没事,就是来看看小娘子可睡得习惯。”
不待孟江南说话,她又道:“打扰小娘子歇息了,我没事,这就走了。”
说完,她当即转身离开了。
转过身后的她有泪从眼角淌了下来。
大小姐不会怨恨夫人的,大小姐定是仍爱着夫人的,否则,她就不会回来了。
不对,她并不是大小姐。
她明明没有迷糊,却怎也同夫人一般错认了?
她们啊……是太想大小姐了。
只要她不会不管夫人,就足够了。
阿卢回了自己的屋,就在沈老夫人那屋的隔壁。
阿卢离开后,孟江南愈想愈觉得不对劲,她瞧着明明便是有事,却为何不说?
可是老夫人出事了?
这般一想,孟江南在阿卢离开后未多久便穿衣匆匆去往了隔壁院子。
看见静睡得安详的沈老夫人时,她身子歪了歪,若非向漠北扶着她,她怕是连站都站不稳。
她忽然想到阿卢,转身跑出老夫人的屋,冲到旁屋。
阿卢方才去找她,定是想要告诉她老夫人的事,阿卢她
推开旁屋虚掩着的门的孟江南只瞧见一双悬在房梁下的腿。
她往后倒退了两步,面色煞白。
阿卢死了,自缢而亡。
她,殉主了,随着沈老夫人去了。
阿卢十六岁丧夫,十七岁丧子,险些被人牙子卖到妓。院,是沈老夫人救了她,给她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居住,让她喂养她的两个孩子,这数十载过去,她与沈老夫人之间已不仅仅是主仆,更是亲人。
沈老夫人去了,终身未有再嫁的她对这世间再无所恋,毅然随主而去。
母亲等回了女儿,沈老夫人等回了她的小菀,所以她去得安详。
阿卢亦然。
“嘉安,其实这样很好了,对不对?”孟江南本不想哭,可她却如何都抑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悲伤。
“嗯。”向来清冷的向漠北此刻亦是动容了,他搂住孟江南,哑声道,“这样便很好。”
至少,两位老人不是抱憾而终,沈菀也终是回到家来。
沈老夫人与阿卢的丧事是向漠北与孟江南操办的,送了两位老人出殡后,孟江南捧着沈菀的灵位,将它放到了沈家的祠堂里,将她与她的爹娘放在了一起。
“阿娘,小鱼送你回家了。”孟江南跪在沈家祠堂里,对着沈菀的灵位重重磕了三记响头。
当她站起身朝向漠北转过身来时,发现祠堂外不知何时站着仿佛丢了三魂七魄的苏铭以及面色惨白的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