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共你快乐哀伤过,已不枉此生(第5/8页)

  南风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她足足睡了十四个小时。睡眠足了,终于感觉到了饥饿,服务生送来的早餐她全部扫了个光。

  傅希境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南风喝下最后一口奶茶,满足地舒了口气:“活过来了!”

  傅希境说:“想不想去探望下给你妈妈提供肾源的那位?”

  “当然!可以吗?”

  南风知道那位风女士身体情况已十分糟糕,而且有很多器官捐献者通常是匿名,也不愿意见到接受者及家属。

  傅希境起身:“我先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片刻,他回来,说:“风女士答应了。”

  外面依旧是个阴雨天,傅希境叫了酒店的车子接送服务,出门倒是很方便。

  南风将目光投向车窗外,她终于有心思好好地打量这座美丽的海港城市,她目光所及,首先便是那些建筑,在电影里或者图册上看到,跟亲眼所见,完全迥异的感受。

  忽然她对司机喊道:“请停一下车。”

  傅希境问:“怎么了?”

  她指了指斜对面的一家花店:“我去买束花。”

  傅希境笑说:“我倒忽略了,还是女孩子细心周到些。”

  司机将车泊在路边,对他们说:“请迅速一点,这边不能停太久。”

  花店很小,却堆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芳香扑鼻,很多品种在国内都很难见到。南风粗粗逛了一圈,指着一丛香奈绣球对店主说:“就要这个,请用牛皮纸包装,谢谢。”

  大朵怒放的绣球簇拥在一起,淡粉与白色相间,怒放张扬,衬着绿色的枝桠,素雅美丽,看着便让人心里变得特别柔软,心生喜爱。

  南风抱着这束花,敲开了风女士的病房门。

  “风女士,您好,打扰了。”傅希境站在病房门口招呼。

  靠在病床上正低头翻看着什么的女人闻声抬头,微笑说:“请进来吧。”

  如果不是事先得知,南风真的不相信病床上的女人是病重得即将离开人世的人,她虽瘦削苍白,但精神状态却没有一点疲态,更重要的是,在她脸上,看不到一丝丝绝症患者的绝望与死寂感。她微微笑着,神色里全是温和。

  南风将手中的花束递过去:“您好,风女士,我叫季南风,非常非常感激您愿意为我妈妈捐赠。”

  风女士接过花,放在鼻端深嗅,十分开心地说:“啊,香奈绣球,好久没有见到它了。”她抬头,对南风说:“谢谢你,我很喜欢。你能帮我把它们插到花瓶里吗?”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只蓝色瓷瓶。

  瓶子里面正插着一束快要枯萎的白玫瑰,南风将玫瑰拿出来,却并没有扔掉,她换了新鲜的清水,将绣球花插进去。她扫视了一圈病房,发现茶几上有一只空着的装水果的小藤篮,她将那些还未完全枯萎的玫瑰花瓣摘到篮子里,将藤篮放到半开着窗户的窗台上。

  她回头,发现风女士正笑望着她。

  南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点太随意,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妈妈教我的,她很喜欢鲜花,但是鲜花养不长,每次快要枯萎的花她不舍得扔掉,就将花瓣摘下来,装在篮子里放到窗口通风处,她说,这样风一吹,空气里会有隐约的花香。”南风笑了笑,“其实到那时候花香几乎都没有了的,她的心理作用而已。后来她生病住院,我也就学了她这个习惯,也许她躺在病床上,真能闻到风中的花香。”

  风女士说:“你妈妈真是个妙人。”她朝南风招招手:“过来,陪我说说话。”

  南风依言坐到病床边。

  傅希境说:“你们聊。南风,我在外面等你。”

  坐近了南风才发现,风女士先前翻看的是一叠信件,信纸有点陈旧、泛黄,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黑色钢笔字迹,应是很久前的旧信了,现如今,已很少用这种古老的方式通讯。

  南风盯着她膝盖上的信件,风女士却是望着傅希境消失的方向,感慨般地说:“小季,你先生对你真好。”

  “啊?”南风怔了下,才意识到她指的是傅希境,她扭头望了眼门口,低低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风女士讶异:“他不是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