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第14/17页)

“怎么样?小姐,您也来试一下吧。”

一支粗蜡烛突然堵在雾子跟前,雾子惊慌失措,用双手推挡,转过脸去。

“那娘们喜欢女士去收拾她,拜托了。”

“不行!”

雾子哭咧咧地瞧着秋叶,向他求救。“太阳镜”讨了没趣,笑着走开了。

“我可不会做那样的事。”

雾子愠怒地嘟囔了一声,眼睛还是不离“舞台”。

秋叶不去看那绑着的女人,注视雾子此刻的表情。

表演又持续了十分钟,最后那女人终于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拷问,说出了奸夫的名字。

这名字正好是拷问她的“太阳镜”的名字。

“嘿,原来我和你在这里做梦。”

表演结束,最后是个喜剧性的结尾。

为了挽救刚才那沉重的气氛,刚才被绑着的女子解开绳子,向观众微微一笑后退场,令人十分扫兴。

表演结束,“舞台”上的照明逐渐熄灭。秋叶和雾子回到入口处的酒吧。离下一回表演尚有一个多小时,如愿意再看,可以在酒吧喝上一小时。

出了地下室,付了款。刚才那位被绑着的女子来接待。她已卸了妆,蜡烛的痕迹早已去除,穿着一身长袍,衔着香烟,向众人致意。刚才那样凄苦的表情一扫而光。仔细一看,她本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

她似乎认得秋叶和雾子,向他们低头行礼。秋叶也向她点点头,雾子似乎有点抹不开,下了台阶。

来到外面,夜风习习,舒服极了,好像离开了地狱又回到普通人的世界。

走近狸穴,秋叶举手要了一辆出租车。

“去广尾。”

车启动后,来到饭仓的十字路口。秋叶问道:

“怎么样?”

“太怪了……”

雾子将身子埋在车座里,羞涩地答道。

“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一开始抽鞭子,气氛有点紧张而已。”

“那个女子每天都表演吗?”

“模特儿几乎每天都换,不过她好像已经习惯了。”

“难道她喜欢干这样的活?”

“如果不喜欢,那是干不了的。”秋叶半开玩笑地说,“下回让你也试试,如何?”

“我可不干。”雾子立刻摇头否定,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看那男子也够呛,又是绑人,又是调戏她,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够呛是够呛,他对这玩意儿有兴趣。”

“什么兴趣,其实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都是那女人干的。”

“是这样。”

迄今为止,秋叶一直以为SM表演以及类似的黄色表演,最最可怜的是女人。

然而,雾子和秋叶的感觉稍有不同。

秋叶总认为那个被绑起来的女人,一会儿挨鞭子,一会儿被蜡烛烫,太可怜了;而雾子认为那个“太阳镜”的活儿也不轻快。

从表演的故事梗概看,水性杨花、和人通奸的是女人,男人是受害者,他再狠,也是个可怜虫。再说他惩罚女人时必须考虑轻重缓急,不能随心所欲。

表面上看,受痛苦和侮辱的是女人,其实她只要把身体交给男子后,利用自己的本能又哭又叫,不用费很大劲。雾子认为那男子用鞭子抽她,用蜡烛烫她,几乎一刻不停地为女人服务。他是最最辛苦的,而女人则是接受服务的女王。

“是这样吗?”

秋叶嘟囔了一声,雾子所说的话恰好是暗示男女在性关系上所扮演的角色,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唔,做一个男子也够呛……”

仔细一想,在性关系上,男性是名副其实的服务者,而女性则是接受服务的女王。猛一看,男子粗暴地将女人夺在手里,让她听话,征服了她,其实尝到果实的还是女性。

男人任着自己的性子,接触女人的肌肤,摆弄着她的身子,甚至不惜流汗做全身运动。

这一系列的动作,从女人看来,认为是他热情的产物。

从清醒的女人目光看来,好像在说,亏你这么卖力!辛苦了!

当男人倾其全力把女人带到最高潮,颇为自豪地说:“怎么样?舒服不?”而女人则先一步早已独自沉浸在快乐中。当男人满足于征服的心理时,女人则直接能从他的肌肤,静静反刍其中的奥妙。

在这一刹那的满足感,男人是精神上的满足,女人则是肉体上满足。

随着年龄的增长,秋叶的感触越来越深。

年轻时,只要在性的欲望上得到满足,不管是谁为他提供身体。

然而,随着年龄增长,不仅自己肉体得到满足,还要看看对方的反应,听她说说感受。

满足欲望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从头到尾体验它的过程和当时的氛围。

他不是首先考虑自己的快乐,而是沉醉于对方如何从自己身上得到快乐,想看看她的媚态,让对方先得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