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你是我的一滴汗(第13/18页)

后两道门,女方就象征性地拦了拦,放魏星进去了。当然,娘家人虽然把新郎放进去了,但让魏星又唱歌又下跪,还写保证书,保证“工资全交,家务全做,每晚交公粮”,狠狠整治了一番。小伊一直跟在后面看,一会儿笑得拍巴掌,一会儿哭得抽鼻子,感动得不行不行的。我和老二从魏星跪在新娘子面前开始,就从里屋出来了,人实在太多,挤得透不过气来。可是出来以后发现,在客厅也舒服不到哪儿去,几个舅舅看我们的眼神一个比一个狠。

“我靠,魏星是不是说还得和舅舅喝酒啊?”老二悄悄问我。

“我靠,好像是哎。”

“我!靠!”

新郎领着新娘去给岳父岳母磕头的时候,舅舅们直接拎着酒瓶子就过来了,“伴郎呢?哪四个是伴郎啊?”我们硬着头皮迎了上去,要说还是许宁冷静,首先代表我们认了个错,“刚才撞门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都是外地人,不懂规矩。”“没事的,来来来,喝酒。”说话的应该是新娘的大舅,“好酒啊,存了好几年的五粮液。”

兰州人民真是生猛,按他们的规矩,喝酒的两个人,得各自一手端一个斟满白酒的小酒杯,一起碰一下,然后把两杯酒都倒进嘴里咽下去,这叫喝一个。我们每个伴郎得和每个舅舅喝两个,也就是四杯,新娘子一共有四个亲舅舅,这外婆不仅能生而且会生,全是儿子。我们四个伴郎才吃过早饭,每个人就得喝16杯白酒,而且我非常怀疑娘家舅舅在我们粗暴砸门之后,把和我们喝酒用的酒杯换成了最大号的,不然两小杯酒怎么可能灌满整个嘴巴?……好在我们多少有了些心理准备,来之前不仅吃了肉蛋双飞,还喝了牛奶,嚼了海王金樽。喝了两个舅舅,我只觉得风萧萧兮易水寒,怒由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今儿哥们儿就是魏星的脸面,喝酒咋啦,不就是搞来搞去嘛,牛X你弄死我啊!当然,这些话没说出口,不过再和另外两个舅舅喝酒的时候,我们就没那么低三下四又是哈腰又是道歉了,直接碰杯,咣咣把酒倒进嘴里吞掉,酒杯底朝天一举,“我先干了,舅舅您慢点儿!”

25

接到新娘子,回男方家又绕了一圈,终于去酒店办正事了。

在婚礼现场,我们几个忙前忙后瞎掺和。其实魏家根本没给我们安排活儿,我们就仗着自己在学校搞晚会的经验,一会儿去给酒店挑刺,一会儿去给婚庆公司提意见,搞得人家见着我们都烦。当然,我们也不是没事找事,比方说在酒席开始前,婚庆公司放的音乐竟然是小提琴协奏曲《梁祝》,我和许宁冲到调音台那儿指着放音乐的人鼻子就骂,“你特么放什么呢?《梁祝》!你看过《梁祝》吗?人家结婚有特么放《梁祝》的吗?”婚庆公司那个哥们儿连连道歉,立即换了首《好日子》。

吉时已到,全场暗下。“魏星先生胡晓敏小姐新婚庆典仪式正式开始,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二位新人闪亮……登场!”

《婚礼进行曲》响起,追光灯照着餐厅入口的铜门缓缓打开,新娘子挽着魏星站到了一片星光之中,礼花陆续炸开,闪闪的金粉和彩条布满了整个红毯上空,魏星抿着嘴,左手握着新娘的手,右手轻轻挥动向所有人致意。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熟悉的人走在红毯上,激动地站起身来拼命尖叫使劲鼓掌。魏星伸手指向我们这桌,这才是我们最熟悉的朋友之间的坏笑。我注视着他和新娘子一直走到舞台上才坐下来,再一看身边的柯依伊已经和张倩手拉着手哭成了泪人,我连忙安抚:“别哭啦,大喜的日子,应该笑啊。”

“小伊,”鲍哥也凑了过来,“你不会对魏星有意思吧?”

“去!”小伊破涕为笑,“我就是好感动啊!”

“靠!老二你干什么啊!”我们顺着小马的声音看去,只见老二正拿餐巾纸抹眼泪呢。

“老二,你不是真的吧?”

“没事,我就是替他……高兴……”话没说完,他眼泪又下来了。

“看见没?”我说,“真正对魏星有意思的是老二!”

26

那天我们伴郎团没陪魏星敬完所有宾客,才十桌不到,我们就全翻了,吐了不知道多少次。原本下午的安排是去泡温泉,结果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多了。我就睡在自己房间的双人床上,小伊不在,我们四个伴郎睡在一起,老二和鲍哥手拉着手并排睡,我垫着老二的肚子睡在垂直的方向,许宁趴在鲍哥的腿上,也枕着老二。我一动弹,老二也醒了,他一动,又碰醒了许宁和鲍哥。

“几点了?”许宁揉揉眼睛,“我靠,真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