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九十九,仙草蜜(第6/9页)

“天啊!是红色的!爸!你看帅不帅!”小才又惊又喜立刻戴上帽子。

勇伯却正自沉思如何化解阿拓那一手号称死棋的困局,无暇管他。

“因为黑色的全卖完了,所以只好买红色的啰。”我笑笑,“阿拓说,反正你也比较适合红色。”

“希望你戴上这顶帽子可以带来好运,赢得美国的魔术大赛!”阿拓竖起大拇指。

“什么好运气?我是实力派的!”小才说着说着,立刻从刚到手的魔术帽里拎出一只鞋子。

送完小才礼物那晚也是阿拓最后帮小才补习,尽管小才还是定不下心。

在赢了唯一一盘象棋后,阿拓骑着野狼载我去南寮海边,那个我们放过一箱冲天炮的海堤,老地方。

我们照例在熟识的小吃摊前买了两杯热珍珠奶茶还有两只烤鱿鱼,阿拓托着我的脚助我爬上堤防,将吃的东西交给我,然后壁虎般爬了上来。

“忘了买烟火,真是失策。”我拍拍裤子,下次一起放冲天炮就可是两年后了#

“也没什么失策,总是有机会的。”阿拓笑笑,喝着奶茶。

南寮海港的风景在晚上根本就是一片脏脏的漆黑,远处灯塔毫无诗情画意,偶尔看到渔船灯火也多是海军巡逻艇,要不就是全身着火的水鬼。

少了冲天炮真的差很多。

我们坐在海堤上随便聊点什么,一点离别的感伤都没有,就连提到这两年相识相熟的过程也只是三言两语笑笑带过,没有刻意去撩拨些什么。只是我突然想到,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却一次架也没吵过,真是蛮诡异的。

阿拓说他本来就不习惯跟别人吵架,因为吵架根本就没有必要,虽然跟我在一起的确也没什么好发脾气的。

“怎么说?”我问,咬着烤鱿鱼。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习惯用十年后的自己来看当下,所以很多事我其实都不在乎,例如,店员找错钱给我或是服务生送错了菜这种小事,十年后的我根本就不会在意,所以现在的我何必要生气呢?浪费时间也浪费精神啊。”阿拓伸着懒腰。

“还有呢?”我嚼着珍珠。

“还有啊,我以前小学常常因为忘记带笛子被音乐老师罚半蹲,可是我都满不在乎,一个人在走廊上还可以想很多事,例如,放学后要去找谁玩啊,等等。”阿拓说,简直没什么干系。

“可是那天被流氓作戏围住后,你还是很生气打了暴哥一拳啊?”我反驳。

“那是因为我清楚知道十年后我还是会很在意那次的恶作剧啊,而且暴哥是我的好朋友,我可不想跟他之间有什么嫌隙,所以打还是要打的,只是……”阿拓歉然说,“那天晚上吓到了你,不知道打那一拳够不够?如果不够,我再打电话给暴哥约个时间再补打?”

“白痴啊你,不怕暴哥把你给砍了。”我笑着,“不过你怎么知道十年后的你会怎么看现在呢?说不定十年后的你会在意,只是现在的你还没发觉罢了。”

“当然我也不是百分之百都知道以后的事,就好比以前我被弯弯甩掉那件事,我以为我朋友嘲笑我只是一阵子,没想到一笑就是一年多。坦白说我很会后悔,不过既然一开始我没发脾气,就不能怪我朋友,其实他们也没有恶意。”阿拓搔搔头傻笑。

“那时候的你真的很可怜吧。”我回想起他那人群前尴尬的样子,当时的他脸跟脖子都红了。

“嗯,所以还是谢谢你救了我,没有你,我现在可能还被困在原点呢。”阿拓伸出手,眉毛抖动。

“哈,我有说过你每次跟我握手,都快把我的手扭断吗?”我伸出手,阿拓哈哈大笑。

当然,还是一记内力十足的握手。

阿拓隔天一早,就骑机车从新竹到台中成功岭报到,将房子留给百佳跟胡萝卜。

他打电话说,已将摩托车寄放在住在台中的同学家,就理了个大平头进去当阿兵哥,等新训结束再来新竹找我们吃饭聚聚。

巧的是,哥也在这个时候上了成功岭。

“神灵保佑,希望他别抽到金马奖!”文羚在网络上写信给我,我则摇头叹息。

哥的签运一向很差,小时候我们到杂货店里抽奖品签,哥总是抽到“鸣谢惠顾”要不就是橘子汁冰棒,在祖先牌位前掷筊问事,不是没筊就是笑笺,如果在游乐场玩纸签贩卖机,多数都抽到大凶。

而这次,我看哥多半也是飘洋过海的命,好点也是无坚不摧的海军陆战队。

“喂,暑假那么闲,要不要找个时间去学车啊?如果我真的抽到金门,车子太久没开会坏掉!如果坏掉就找你算账!”哥整理行李时将车钥匙丢给我。

“你也有自知之明会抽到金门?”我毫不客气收下钥匙,心中雀跃不已。

“嘿嘿,至少有个漂亮美眉在台湾等我啊,哇哈哈哈!不像某人~~”哥笑得跟白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