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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一起,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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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的故事,会风情的老鼠,还会卖弄,还有小兔子,还有水獭与小虫子,我讲,我讲了一个故事,你听,从头到尾,还有小鸭子,淡黄色,白色,还有会唱歌的空气,还有树,我忘了花朵吗?我要记住,我要告诉你,讲了一个,再讲另一个,小白猫和小黑猫,我讲不完,我只要开始讲,就讲不完,你说,可是,那条小鱼死去了么?没有,没有,我们是在黑夜里讲故事,我们讲的故事与黑夜无关,我们讲的是发生在光里的故事,我们的故事要么是金色,要么是银色,一切的一切都很漂亮,是的,很漂亮,这下你该高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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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只猎枪,一只很狂暴的猎枪,他打的不太准,枪身和枪筒是用细铁丝绑在一起,那只枪的眼睛是蓝色的,他的头发是红色的,他的口袋里有子弹,他有一个愿望,有一天,他出发了,去实现自己的愿望,他走到海边,坐上船,来到一个陆地上,他登上一座山,又下来,再走上一条路,这条路通向树林,树林中只有一棵树是没有树叶的,他爬了上去,坐在上面,仔细谛听,他听了一天又一天,他没听到什么,终于,他撑不住了,闭上眼睛睡去,然后他从树上掉了下来,他走火了,发出轰的一响,那支猎枪醒了,他笑了起来,他发现自己不再是猎枪了,他变成了碎末。
还有呢?
还有――还有――猎枪成了碎末,这是一把猎枪的梦,一种愿望,死的愿望,不愿继续存在的愿望,实现了的愿望。
还有呢?
还有――猎枪可以对自己说话了。
说些什么?
――猎枪,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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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嗡嗡讲过很多故事,嗡嗡爱听我漫无边际地为她讲故事,故事是什么完全无关紧要,我想,她爱听我说话,她喜欢在耳畔有一个人的声音在响着,尤其是在深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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乏味的故事。
毫无价值的故事――不值一提。
就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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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有一个故事,只有一个故事,故事,只要我讲,它就存在,只要有故事,就不缺乏意义,意义本身就是故事的属性或内容或形式,你叫它什么都可以,但你会叫它故事,那是一种语言,一种咒语,故事一开始就有一个要求,要求不断讲下去,只有一个要求,没完没了,故事只要开了头,就得讲下去,除非不开头,故事才不会存在,要不,就得往下讲,无法结束――要不,就不讲,要不,就说――完了。
我想,我想,我一直在想,如何才能讲出一个故事,我就从开始讲起,每一个故事都有我的愿望,每一个故事都会复制一个我,其实只有一个复制的我就够了,然后,故事就会自己复制自己。
这是我知道的故事,还有,还有很多故事我不知道,虽然它们都与我有关,我相信,它们存在,在我的记忆中。
在我的记忆中,所有的故事都是相互联结在一起的,不能开始,此刻,不能开始,另一个时刻,仍不能开始――无法开始,不能开头,一旦开头,就不得了,就会涉及很多故事,每一个事物都有很多形式,都有很多故事,讲哪一个都可以,但是,讲出来的故事总是不准确的故事,因为还有更多的故事,是的,故事太多了,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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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起源于一种愿望,一种想说话的愿望,动物不会彼此讲故事,而人就会,人很难从故事里摆脱出来,闭口不谈的人很少,这是现实。
可一旦讲起什么,就会涉及情感,特别是,柔情。
谈及柔情,在我,是最后一次。
我要讲到的柔情涉及一些时刻,有些时刻平平淡淡,有些时刻令人愉快,但是,还有一些时刻却很残酷,触及它就会带给人一种残酷的感觉,平静的残酷与运动的残酷,非常残酷,那些时刻是存在的,我知道,那些时刻充满恐惧,恐惧是没有边际的,如同情感没有边际,一切都与无限相关,但说到无限,就会戛然而止,因为说到无限以后,我就不知如何才能再说下去。
是的,每一个时刻都有什么发生,但是,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
因此,可以讲的很多,却都无从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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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情感是人世间最令人迷惑的假象,凭借情感,我想我会觉得人世间的生活或许会变得值得一过,我想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我是说,在98年,我那时一心想搞自我欺骗,为自己建造空中楼阁,我当时具有一种荒唐的雄心壮志,要在荒芜而黑暗的现实中为自己创造生存的借口,当然,我对成功并不抱什么指望,我对诱奸处女也没有强烈的爱好,相反,我一直对自己十分失望,一种看来极不道德的力量在驱使着我,要我在人世间有所作为,那时我已相信,我的精神生活由于对自己能力的认识已归于土崩瓦解,我的世俗生活毫无意义,在我与嗡嗡贫嘴时,我感到失败在向我招手,就像在我劳累时,恶梦伸出睡眠的手在向我召唤一样,我想我是屈从了,我知道恶梦的危险,可是我困了,我已没有信心,我抱着侥幸心理想通过睡眠使我的疲惫获得某种缓解,但是,我要你了解我的情况,情况是,即使在最舒适的睡眠里,恶梦也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