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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吗?

遗憾的是,没有了。

这就是嗡嗡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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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98年,嗡嗡拥有她所想要的一切。

她拥有我,我在她的手心里,我十分耐心,对她言听计从,俯首贴耳。

嗡嗡无比快活,走路一阵风,说话果断,办事利索,她竟然向她的同学抱怨,说与她在一起的老怪一点脾气也没有,连发火也不会,这也太风平浪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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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次例外,那就是嗡嗡学打字。

我事先说明,我这人非常不擅长手把手教别人学习什么技能,我自己的技能也很少是别人手把手教的,我想我是个喜欢自学的人,因此,往往把自己的趣味强加到别人头上,并对那些喜欢问来问去的人十分反感,除了人际关系以外,我认为世上的一切技能或技术都没有什么了不起,大学毕业我干电控设计,就是看了一本厚厚的《电工手册》,外加几套图纸,便自认为弄明白了电路是怎么回事,编程序更不必说,无论何种可编程控制器,只要给我一本手册,一本程序语言,我均能应付自如,不是我夸口,技术级的东西在我眼里永远是小菜一碟,只要我弄清原理,再邪乎的技术我都不在话下,这方面我很狂妄,比如我从未把比尔。盖茨看做一个科学家,而是作为一个计算机操作系统技术人员来对待,他那个挣钱的工具――有着2000个补丁程序的系统平台是个诈骗犯骗钱的幌子,有时候我觉得他骗得实在太多了,因为作为技术的基础,发现科学原理的科学家可没有捞到那么大好处,美国的运载火箭上天可没向牛顿的亲戚朋友的后代交什么"牛顿定理"使用税,可气的是,只要会加减乘除,你就能利用牛顿发现的定理计算出火箭的轨迹,会加减乘除很容易,在算法上做到快速准确也不难,难的是自然定理的发现,更难的是科学家的高尚品格,他们不会因为你使用了他的劳动成果向你的钱包伸手。

话又扯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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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嗡嗡看着我在电脑上打出汉字,觉得很神秘,因此想学学,我教她五笔字型打字法,她先背字根表,一会儿便背完了,我又给她讲了两分钟规则,嗡嗡便开始打了,只见她坐在电脑前,摇头晃脑,活像只大老鼠,一会儿看一下字根表,一会儿又探头看看要打的字,然后敲下一个键,再敲一个键,敲了几下,便把我告诉她的规则忘诸脑后,然后她问我:"怎么打不出来?"我再一次把规则讲了一遍,她似是而非地点点头,接着打,但错误依旧,我问她我讲的懂没懂,她说懂了,事实上,她没有弄清楚――我指出这一点,顺带着提醒她不要不懂装懂,声音高了一些,嗡嗡忽然说:"你一边去,我自己会!"话音未落,眼圈儿便红了,继而眼泪掉了下来。

我哄她,她对我叫嚷:"我们跳舞的就没文化,就不懂装懂,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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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三天以后,嗡嗡已经能够轻快地使用五笔字型打字了,她很聪明,只是我是个急躁的人,而嗡嗡呢,她利用这件事多次向我撒娇,说我凶她。

有时她在我面前神气地走来走去:"你那天嗓门那么高干什么?"不然就搂着我说:"你那么凶,我都哭啦!"或者,她用食指点着我鼻子:"你以后可别这样啊,我都害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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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春天来了,春天又过去了,夏天来了,夏天又过去了,秋天来了,秋天又过去了,冬天来了,冬天又过去了,然后,春天又来了。

在那些日子里,我呢,我干了什么呢?

我想,我在与嗡嗡一起,创作人间童话,这听来像是某种一钱不值的行为艺术,但我就是如此,像吃了嗡嗡下的某种迷药,我变成了一个嗡嗡的摹仿者。

我也给嗡嗡起外号,我叫她大老鼠,我叫她小菜鸟,叫她宝宝,我还叫她别的。

我有时问她:小菜鸟怎么了?

她便顺嘴对我说:小菜鸟困啦,小菜鸟饿啦,小菜鸟累啦,小菜鸟闷啦,等等。

这种对话听起来十分肉麻,但却是我们那一阶段的生活用语。

我还给嗡嗡做饭吃,我上街买菜,我坐在书房里翻看菜谱,我进入厨房,在热锅边上做出一道道美味,我与嗡嗡都爱吃的美味。

我还与嗡嗡一起出门散步。

我手头的钱虽然不多,但可以让我维持一般的不算拮据的生活。

当然,我也与嗡嗡乱搞,有一段我们几乎天天乱搞。

我的体重直线上升,以至于所有的衣裤全得重新购买。

我与嗡嗡一起去位于贵友商场边上的秀水街购买。

我们在一件又一件劣制服装边流连,与小摊贩讨价还价,当场换上刚买的廉价衣裤,然后,我们穿得像两个野模儿般地从小摊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