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册 锦瑟江山之烛影摇红 弥天大祸退身难
素手相共、小窗净,御香熏画屏。幽情发、千条万缕,丝丝帘影里。
一晃便过了年关。这天,谢凌辉铺了宣纸画画,初彤抓了把小米逗弄架子上的鹦鹉。忽然谢凌辉问道:“你到谢府四年了吧?”
初彤回头笑道:“是,正好四年了。”
谢凌辉放下笔,拿了块毛巾抹了抹手道:“今年就是的你及笄之年,前一阵太子已经应承我了,等过两天选个黄道吉日,太子府摆香堂设烛台,你给太子爷行三拜九叩的大礼,他便认你做了干女儿。”
初彤心道:“干女儿,干女儿,怎么听着好像妓院里的老鸨子叫姑娘?”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谢凌辉瞥了她一眼道:“笑什么?”
初彤编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那太子还不到三十岁却认我做女儿,委实有些滑稽。”
谢凌辉淡淡一笑,眉目顿时生辉:“这有何滑稽?太子大婚很早,他长子的年纪跟你相当。”而后顿了顿道:“这都是为了咱们将来,你要和太子攀上了亲戚,身份就大不一样了。”
初彤心道:“这都是二爷怕我出身太低,若嫁给他难免被人欺负,便给我找了个有背景的娘家撑腰。”想到这里,初彤心中感动,隐隐带了几分甜蜜。
此时谢凌辉轻轻一叹:“现在谢家的前途跟太子是紧密相连了。且不说我十岁那年就做了太子长子的伴读,而皇上也是有意让太子和谢家走得近些。”
初彤试探道:“莫非二爷不愿和太子走得过近?”
谢凌辉道:“现在太子虽是储君,但皇上却极器重三皇子,所以现在太子的储君之位尚不确凿,我原想让谢家静观其变,但恐怕已经身不由己了。”谢凌辉沉思片刻,忽而笑了笑,道:“咱们不说这个,你过来。”说罢将初彤引导桌前,道:“看我画得好不好。”
初彤定睛望去,只见纸上画了个穿淡樱色裙裾绾双髻的少女,正侧着脸含笑逗弄一只碧色鹦鹉,说不出的清新写意。
初彤点头道:“二爷画得好。”紧接着她想到谢凌辉刚才说过的话,思考了一会儿,终于一咬牙道:“二爷,若你不愿意求太子,其实我……”
话刚说到这里,大门被猛地推开,隆熙匆匆的撞进来,双目溢满焦虑之色,道:“二爷,不好了,我刚看见……”说到这里他看见初彤,立刻住了嘴。
谢凌辉道:“不妨,不必瞒着初彤。”
隆熙深吸一口气道:“二爷,倚艳阁那边出了命案!”
谢凌辉微微皱眉道:“难道是嫖客争风吃醋,互殴致死?”
隆熙道:“不是。我今天到倚艳阁去找乐子,跟小桃红在花园里……在花园里聊天的时候看见太子的心腹曾毅和另外一个中年男子进了拐角第二间厢房。我跟曾毅有些交情,便想一会儿跟他喝一杯。所以我和小桃红……聊天之后便去找曾毅,结果发现厢房门四下敞着,房中狼藉,曾毅和那男子已躺在血泊中了,我上去一看,这二人虽浑身是伤,但竟然都是咬舌自尽而亡!这时有个带刀的壮汉走过来,我便急忙从窗子逃了。”
谢凌辉听完此话吃了一惊,他深知太子已在暗中谋划大事,若万一东窗事发,后果不堪设想!而曾毅又是太子得力心腹之一,如今若出了这样的事自是非同小可!
隆熙接着道:“我今天一到倚艳阁,老鸨儿就说阁里有个年轻的有钱公子光顾,挥金如土,身边还带了好几个带刀的侍卫。他特意点了玉屏伺候,然后还问了许多谢家的事。”
谢凌辉听罢凤目一凛,道:“玉屏怎么说?”
隆熙道:“玉屏自然不敢乱说话,一切只推脱不知道。”
初彤扯扯眉毛,心道:“坏了事了!不知道太子的心腹和别人密谈什么,万一是什么谋反作乱、杀父弑君,那可是‘咔嚓’的罪过”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摸了摸脖子咽了下口水,紧接着又想到:“这事情是在谢家开的妓院里发生的,若真有什么差池谢家怕是脱不了干系。况且谢家和太子已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啦,太子要是倒霉,谢家自然也会受牵连。”
初彤抬头一望,只见谢凌辉面色凝重道:“我们现在便去倚艳阁!”而后他想到初彤机灵狡黠,万人难及,又是自己推心置腹的人,便转头道:“初彤,你也跟着去。”
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