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朝朝意(第3/8页)
结果呢?
结果符清泉一边默认着,一边转头就来撬他的墙角……不对不对不对,是他先撬符清泉的墙角的。
也不对,是符清泉邀请他来撬自己的墙角的。
这世界上的事还能更扯淡一点吗?纪晨阳一句话也没有再说,离开的时候狠狠的摔上门,作为唯一可发泄的方式。
他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没说,却已给南溪造成最大的伤害。再送到医院急诊时,仍旧是昨天的值班医生,只伸手摸了两把便皱起眉:“跟你们说了要休息,休息,你们怎么搞的?至少静养两个月,什么表演都不能去!”
南溪听到“静养两个月”,老半天不敢相信,还没明白过来,已被符清泉拉到怀里:“没事没事,这次没了还有下次呢,不就一次公演么,没事啊,别哭,让他们再办一场就是了!”南溪整个人缩在符清泉怀里,连抽泣都发不出声来,断断续续的,直到从医院出来,才接受自己这回是真的绝对再无法参加公演的事实。
符清泉把她安顿在副驾上,一手开着车,一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什么都别想了,好好休养。”
回程时符清泉开得慢,不时侧目瞟瞟南溪的神情,看她情绪似乎安定下来,才稍稍放下心来。南溪抱着二度受伤的小腿,心情竟然不如昨天晚上那么惊恐。昨天还有些希望,所以战战兢兢,而今天呢?今天事已至此,不能更坏一些了。
半程中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来,雨刷左左右右地刷着,南溪摇开车窗,细细簌簌的声音,落地后便再无声响,仿佛某种沉静人心的力量。符清泉发现她开了窗,连忙道:“关上吧,雨吹进来不好。”南溪望望他,默默地又把窗户摇起来。符清泉见她老半天只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又发起慌,问:“怎么了?”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买了那套房子……”
符清泉攥住方向盘,车往路旁一拐,猛地刹住,他深吸两口气后问:“你一定要在路上问这种话吗?”
南溪抿紧双唇,良久后叹道:“好吧。”
剩下的路途上符清泉一直紧蹙着眉,有点气恼的模样,车开到地下车库停好后。南溪试图开门自己走下来,符清泉眉头更紧,一把扛起她,大步流星地冲往电梯间。南溪一时惊到,挣扎着想叫符清泉放下自己,稍稍一动,又痛得直抽气。进了电梯间后符清泉沉声道:“你安静一会儿成不成?”
南溪赌着气不再说话,等进了门,符清泉放她到沙发上,她依旧闷着头不理他。符清泉圆规似的杵在她身旁,胶着在她身上的视线,分分钟都要燃烧起来,许久后他终于出声:“要阿粤调开纪晨阳的人是我,买下这套房子的人也是我,这件事纪晨阳要怎么骂我我都毫无怨言,但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向你道歉的!”
符清泉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些话的,他脸上怒气隐现,像在和谁生着气似的。南溪不明白他为什么又一副臭脸冲着自己,现在是纪晨阳和他闹翻了,他朝自己发火算怎么回事呢?这人就是这样,好了没几天,一出事又拿她当出气筒,想到这里她忿忿道:“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该跟纪晨阳去说才对!”
“跟纪晨阳去说?”符清泉脸色变得铁青,“你要怎么样才明白,我不可能再把你交给任何其他人?纪晨阳不行,他父母接纳你也不行,什么人都不行,比他再好一千倍一万倍的人都不行!”
南溪愕然抬头,符清泉目光炯炯,凛凛如岩下电:“因为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南溪陡然间只觉得一切都乱了、变了。她想学着去接受纪晨阳,结果纪晨阳发现了她努力隐瞒着的那些真相;她花掉全副功夫准备公演,谁知刚有起色腿便意外受伤;她好容易逃脱有符清泉的那个家,却在这段时间和他的关系又越来越融洽,只要他不提那些让她为难的话;她试着说服自己用对待兄长的态度对待符清泉,现在他居然……南溪扶着额觉得连头都开始痛了,声音虚弱地说:“我困了,睡觉。”符清泉也不拦她,像很笃定她逃不出他手掌心似的,倾身扶她进房,看着她睡下,替她掖好被角,然后轻轻关上灯、带好门出去。
宁谧的夜里有风过树林的沙沙声,有月光倾泻下的一桌水银光,极遥远的地方,似乎还有江风飒飒,风动与幡动的声音。
许多的烦恼,这时候脑子里却只留一段沉寂与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