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5/5页)

唇抵在宣怀风白生生的脖子上,火一样地乱亲起来。

宣怀风想不到他受了枪伤还死性不改,这样胆大妄为,急起来,双手往外猛地一用力,把白雪岚推得翻过去。

立即从床上滚下地,霍得站起来,怒道,「就知道你这种人不可以信任。」

白雪岚被他推翻,顿时也知道自己坏了事,正自悔不该让欲火冲昏了头脑,想着觅词解释,不料宣怀风这一说,却刚好戳到他心里极在意的点上,翻身坐起来,冷着脸问,「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怎么了?比不上你这种尊贵的司令公子?还是比不上林奇骏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大少爷?」

宣怀风自得知他受了埋伏,着急起来,早上的事反而暂时没空理会。

现在听白雪岚提起林奇骏,心里不知为什么,闷闷痛痛的,恼人得异常厉害。

心忖,奇骏和他现在变了味似的,都怪白雪岚这个中途杀出的程咬金。

自己一定是失心疯了,竟然还为他中埋伏受伤担忧。

越往深处想,越觉得眼前这个伤者可恶可恨,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索性头一昂,冲着白雪岚道,「就是!你什么地方比得上奇骏?不过有个当总理的堂哥罢了,仗着家里整日作威作福,算什么本事?你这种人,有靠山时,就是一方恶霸,没了靠山,也还是坑蒙拐骗,有什么了不起?」

白雪岚大怒,下死劲地盯了宣怀风片刻,咬着牙笑道,「好,你骂得我好!你以为没了我,你就可以和林奇骏欢欢喜喜过日子了?你只管等着罢。等那么一天,我人不在了,心也死了,看他们怎么作践你。也对,天底下最可恨的就是我这种人,没我这种人压迫,其他苦楚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像白云飞那样奉承老爷太太们,要你笑你就得笑,要你哭你就得哭,要你唱你就得唱,要你躺,你就乖乖儿地躺。他手腕上那个金表,你问问他陪了林奇骏几个晚上弄来的?」

宣怀风听不下去,狠狠跺脚,「你卑鄙无耻!含血喷人!」

愤愤往门外走。

白雪岚犹在他身后气愤得大笑,「我含血喷人?现在有钱的少爷谁不在外头玩几个人?你以为林奇骏为了你就甘愿空着身苦等?哈,你也太瞧得起他了!他大把的钞票,在外头捧的戏子何止白云飞一个?咏香班唱老旦的徐福彩、刚出道的玉晶莹,你问问他,都是熟人!」

声未着地,宣怀风已经冲了出去,趔趔趄趄地朝着菱花门去了。

白雪岚看他背影消失在透明而又沉静的暮霭那头,一腔怒火蓦地冷下来,化了一摊冰渣似的灰。

坐在床上,怅然若失。

不知怔了多久,他才唤了个听差,要把今天开车送宣怀风去年宅的司机叫进来问话。

司机一来,白雪岚就问,「宣副官今天出门,都到什么地方去了?遇到什么人?怎么过了中午都没有到年宅?」

司机说,「轿车在平安大道塞住了,宣副官就下了车,本来是说要买糕点给年太太,后来又遇上了一个年轻姑娘,叫梨花的。再后来就遇上了林家的少爷,林家少爷说请宣副官吃饭,他们就到华夏饭店吃了一顿西菜。」

白雪岚听着那个「林」字,仿佛带血的刀刻在心上一样。

右臂的伤口也狠狠地抽痛起来。

痛得根本不成道理,白雪岚甚至觉得,如果扯开绷带,把伤口掏出来看,上面说不定血淋淋就是个「林」字。

不然,就是个「宣」字!

他派人把孙副官叫进来,说,「今天跟着怀风的那几个护兵很不像话,说明了要去年宅,却任着他乱走动,出了事怎么办?你去传话,这些护兵,每人抽三十鞭,叫他们长点记性。」

把孙副官和司机,还有房里伺候使唤的听差都打发出去,坐了十来分钟,越发的烦躁不堪。

伤口也越来越疼。

「管家!」白雪岚索性从床上起来,到门外黑着脸吼了一声,「人都死哪去了?拿酒来!要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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