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 无论你去哪儿,你做过的事都跟着你(第9/13页)
“无政府状态。”我说。
“无政府状态,”露比说,“或许让路的人并不是弱者?或许他们只是不介意而已?”
我们到达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后直接去看了丹铎神庙,那里一直是我最喜欢的景点之一。弗兰妮往喷泉里扔硬币的时候,一对年过七旬、神采飞扬的老夫妇拦住了我。“我们是从佛罗里达到这里来度假的。”妻子说。
我早就猜到了。这些人就像迪士尼乐园和装饰草坪用的粉红色火烈鸟,浑身喷发着佛罗里达的气质。
“我们到这儿来是要看望儿子和儿媳。我永远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住在这么冷的地方。他们的公寓只有一个火柴盒那么大。”那个男人说。
“我们是想说——希望你不要觉得唐突,不过你长得很像那个女孩,”女人说道,“就是那个跟国会议员惹出了大麻烦的女孩。她叫什么来着?”
“阿维娃·格罗斯曼,”我说,“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在南佛罗里达长大,过去总是有人这样说。不过我现在住在缅因州,没有人知道那是谁,而且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们有说有笑,感慨长得像一桩陈年丑闻里鲜为人知的女主角是多么滑稽的一件事。
“我越看越觉得你不像她。”那女人说。
“我是说,你比她漂亮多了,”那男人说,“你更瘦。”
“那个莱文,”她皱起鼻子说,“他跟那个女孩做的事情可太不光彩了。”
“不过他是个优秀的议员,”她丈夫说,“这你得认可。”
“对于那个人,我什么也不会认可的,”妻子说,“那女孩固然行为不端,可那个男人,他做的事情——”她摇摇头,“不光彩。”
“那女孩明知道他有家室,她那是咎由自取。”丈夫说。
“你当然会这么想了。”妻子说。
“不过他那个老婆,”丈夫说,“她真不得了。冷漠得屁股都快结冰了。”
“不知道那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她说。
“手提包。”丈夫确定地说。
“手提包?”妻子问。
“她转行去做手提包了,”他说,“要么就是手工织的围巾。”
“我想那个是莫妮卡·莱温斯基,”我说完便告辞了,“一路顺风。”我说。
我走回露比和弗兰妮坐的地方。“谁是阿维娃·格罗斯曼?”露比说。
8
我们回到宾馆时,韦斯已经在大堂等候。“一个惊喜!”他说着吻了弗兰妮的面颊。
“哦,天啊,”弗兰妮说,“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韦斯,”我说,“见到你很高兴。这是我的女儿,露比。”
“露比,”韦斯说,“是个好名字。”
“谢谢,”露比说,“我从出生就有了。”
“说真的,”弗兰妮说,“你怎么来了?”
“我估摸着你们应该买完衣服了,我想带你出去吃晚饭。”他又吻了她一下。
“你飞这么远就是为了请我吃晚饭?”她说。
“当然了,”他说,“凭什么只允许你们玩得那么开心?”
“可这本该是个女生独享的周末。”弗兰妮说。
“我相信简不会介意的,”韦斯说,“你看起来不太高兴。”他压低声音说。
“高兴啊,”她说,“这是个惊喜。”
“好了,”我说,“我和露比就不打扰了。见到你很高兴,韦斯。”我跟他握了手,带着露比离开了。
我们坐电梯回到房间。“太尴尬了。”刚到我们那一层,露比便说。
“我也觉得。”我说。
“她可以找到更好的人,”露比说,“她看样子有些刻薄,可她其实很漂亮,人也善良。”
弗兰妮住在我们隔壁的房间,那天夜里,我们听见他们的争吵声穿墙而来。主要是男方的声音,他所在的位置似乎离墙或者通风管道更近,而且他的声音又正好是那种能传得很远的声音。
“我只不过想做点好事,你非要让我感觉像坨屎,谢谢你啊,”他说,“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正好需要这种感觉,弗兰西丝。”
他说了些什么,但我们听不清楚。
“你就是个疯子!”他大喊,“你知不知道?我说,你真的就是个疯子。”
……
“你知道奥德拉是怎么说的吗?奥德拉说,以你过去那些事,我真是疯了才会跟你结婚。我对我的生活可是有计划的,这些计划里可没有疯姑娘的份儿。”
……
“不,不,我不接受这样的说法。我告诉过她,你当时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可奥德拉说——”
“我不在乎奥德拉怎么说!”弗兰妮终于也大喊起来,声音穿透了墙壁。
“你想知道奥德拉还说了什么吗?奥德拉说你明明有四个伴娘,每一个都很乐意陪你买婚纱,可你偏要带婚礼策划人到纽约来,这件事看着就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