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年1月21日(第9/9页)
我说我被抢劫了,两个贼到过我家。她们正在滑铁卢到法国的火车上——两个女的,穿着我的衣服!
他古怪地看着我。两个女的?“两个女的,对,一个是我的女仆,诡计多端,心狠手辣,把我骗得团团转!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从米尔班克监狱逃跑了!我本打算这么说,但我没有,我深吸一口冰一样的空气,捂住嘴。
我怎么解释我知道这些?
谁替她准备的衣服?
哪来的钱?谁买的票?
谁准备的假名护照……?
警察等我说下去。但我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环视四周,放下链子上的口哨,向我点头致意,“您可能神志不太清楚,不应该到街上来,小姐。让我带您到家里去,您可以在暖和的屋子里,跟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看,您伤到脖子了,外面太冷,伤口会疼的。”
他伸手让我扶着他。我走到旁边,“您不用过来。”我说我弄错了,没有抢劫,屋里没有发生任何古怪的事。我转身走远。他还是跟着我,念叨我的名字,想抓住我——但他没能再碰到我。我当着他的面推上院子的门,他愣了一下。趁那空当,我飞奔进屋,关上大门,插上门闩,背紧紧靠在门上,脸颊贴着木头。
他拉门铃,昏暗的厨房里铃在响,他发红的脸贴在门玻璃上,合着手掌冲黑暗里张望,喊我的名字,喊仆人来。过了会儿,他走开了。我保持靠门的姿势又站了一会儿,才贴着地砖爬到爸爸的书房,眯眼朝百叶窗外看。他站在门口,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写着什么。他写了一行字,看看手表,瞥了眼这栋阴沉的大宅,看了看四周,缓缓离开。
那时我才想起杰尔夫太太。她已踪影全无。我轻轻朝厨房走去,门没有上锁,她也许是从这里走的。她定是被我跑去找警察,还朝屋子比画,给吓跑了。可怜的人!我想象她今晚听到警察的脚步声,吓得直冒汗的样子——就在昨晚,她还和我一样,对着一片虚无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