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14(第9/10页)

她叫了一声。我们歪歪斜斜地倒在床上,交叠着躺在绸缎的床单上。我的头垂下来——血冲上了我的脸颊,让我的头很疼,但是现在泽娜身上的东西进入了我,她开始蠕动,推进,我发现自己抬起了嘴在吻她。

正当我这么做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十分遥远的噪声,和床柱的摇晃还有我耳朵上突突的跳动混在一起。我的头仍垂着,睁开了眼睛。房间的门开了,挤满了女士们的脸。其中那张苍白而愤怒的脸,就是戴安娜。

有那么一秒钟我完全呆住了,她一定是看到了——打开的箱子,床上交缠的四肢,晃动着的绑着皮质假阳具的屁股(唉,泽娜的眼睛还闭着,还在撞击、喘气,尽管她愤怒的女主人正在身后盯着她)。我双手抱住泽娜的肩膀,紧紧抓着她。泽娜睁开眼睛,看到了我眼前的一切,吓得尖叫一声。她想立刻起身,但是忘了自己冒汗的屁股上绑着的那个东西还在我体内。那一刻我们十分不雅地交缠在一起,她发出了一阵神经质的笑声,比方才那声恐惧的尖叫还刺耳。

最后她蠕动了一下,在一阵突然的沉默中,这声音听起来十分清晰,十分罪恶——如同某种吮吸声。她挣脱了我。她站在床边,假阴茎还在她身上。戴安娜旁边的一个女人说:“她确实有个阳具!”戴安娜回答:“那个阳具是我的,给这两个小婊子偷去了!”

她的声音粗哑,或许带着醉意,但是我想,同样带着震惊。我看着那个大开的箱子,那个让她又骄傲又嫉妒的箱子,感觉到自己体内蠕动着一条满足的肉虫。

我又想起来,在另一个房间里,一个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房间——我曾站在门口目瞪口呆,而我的恋人正在她的情人旁边面红耳赤地颤抖。现在看到戴安娜陷入了我过去的处境,我笑了。

正是这个微笑让她最终陷入了疯狂。“玛丽亚,”她说——玛丽亚正和迪基与伊夫琳一起站在她旁边,她们可能是一起回到卧室去拿一本色情读物——“玛丽亚,叫胡珀太太过来。我想让她把南希的东西扔出去,让她走。再给布莱克找一件衣服。她们都该回贫民窟了,我就是从那儿把她们捡来的。”她的声音非常冷酷,然而当她靠近我时,这声音变得温和了,“你这个小贱货!”她说,“你这个小娼妇,妓女,荡妇,骚货,你这个小婊子!”这些是她以往在欲望和激情的时刻说过上千遍的话,但现在带着仇恨,令人奇怪的是,我听了毫无感觉。

我旁边的泽娜开始发抖了。那假阳具也跟着她摇晃起来。戴安娜看到了这一幕,怒吼着:“把这家伙从你屁股上拿开!”泽娜立刻去解皮带,但是手抖得抓不住,我过去帮她。我们解皮带的时候,戴安娜在号叫着骂她,说她是个弱智,是街上的婊子,是一个手淫的小骚货。屋子里围观的女士们都笑了。其中一个——可能是伊夫琳——对箱子点了点头,然后说:“拿皮带抽她,戴安娜!”戴安娜咬了咬嘴唇。

“感化院的人会好好抽她的,”她说,“等她回去以后。”

听到这话,泽娜跪下来开始痛哭。戴安娜对她哼了一声,把脚移开,以免泽娜的眼泪打湿她的凉鞋。迪基的领带已经松了,翻领上的丁香花被压平、变黄了。她说:“我们不能看她们再干一次?戴安娜,让她们再来一次啊!让我们乐一乐!”

但是戴安娜摇了摇头,她盯着我的眼神冷漠而空洞,就像一盏熄了火的灯笼。她说,“这是她们最后一次在我家里干了。她们可以像狗一样在街上干。”

另一个喝得大醉的女士说,那么我们至少可以从窗户里看这么激动人心的场面。但我只是看着戴安娜,这是那个可怕的晚上我第一次觉得害怕。

玛丽亚带胡珀太太回来了。胡珀太太两眼放光,她拿着我从米尔恩太太家里带来以后就扔在衣柜角落里的水手包以及一件很旧的黑色连衣裙,还有一双厚底的靴子。当所有的人都在看的时候,戴安娜把衣服和靴子扔在泽娜身上,然后一脸嫌弃地把手伸进水手包,拽出一条皱巴巴的裙子和几双鞋扔给我。那条裙子是我以前经常穿的,觉得非常好的一条裙子。现在它摸起来又冷又黏,缝隙里都是灰尘。

泽娜立刻就开始穿上沉闷的黑衣服和靴子。而我拿着自己的裙子,盯着戴安娜,咽了口唾沫说:“我不要穿这个。”

“你要是不穿,”她慢慢地说,“我就把你光着身子扔到费里西蒂广场上。”

“哦,把她光着扔出去吧,戴安娜!”她身后的一个女人说。是一个打扮成兰格伦女士的女人,只是没戴大礼帽。

“我不穿。”我说。戴安娜点了点头说:“很好,那我给你穿上。”我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她就走过来,从我手中拿过衣服,把裙边套在我的头上。我扭动着,踢着,她把我推到床上,用一只手紧紧摁着我,另一只手继续拽我身上的衣服。我更激烈地挣扎,很快裙边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