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卫来,你知道自己不要脸吗?”(第9/10页)

再抬头时,卫来正看着她,说:“你醒啦。”

他收好衣服,大步进来。

岑今下床,说:“怎么这么安静?”

卫来拉过她,搡向门口:“你自己看,你的四个保镖铁塔一样站在四个方向,这村子一上午就几乎没人敢出来晃,吵架都不吵了。”

还有那个警察,本来一大早就该回城了,但他冒着扣工资的危险,硬是不走,追着卫来问:“这些人真不抢东西?一会儿就走?什么时候走?”

卫来回答:“等岑小姐醒了再说。”

海盗都来了啊。

她那被快艇爆炸炸得四分五裂的、关于“此行是为谈判”的意识终于黏合复位。

要不然说女人的思维就是怪呢,她第一反应居然是——

“我就剩一身衣服了。去跟海盗谈判,一谈三五天,人家会笑我每天都不换衣服……”

人家有空笑你不换衣服吗?海盗三五个月就一身衣服吧……

“还有,我穿拖鞋……”

海盗还光脚呢,唯一一个穿拖鞋的鞋子还没你的结实。

她外穿的衣服到底还剩什么,卫来粗翻了一下。

真没了,除了昨天在海里泡完洗了晒干的那套,就剩一条短裤、一条打底,其他的披绸、口红、衬衫、吊带、长裤等,都淹海里了。

岑今看了卫来一眼:“本来,我带了一箱子的衣服出来……”

开始了,女人就喜欢翻旧账。

“雇你做保镖也是撞了邪,衣服一天天见少,越来越少……”

她忽然住嘴。

卫来盯着她看,说:“再说啊。”

她不说了,偏开了头不看他。

卫来笑,阳光照在她身上,居然隐约能看到腰身曲线的轮廓。这衣服穿她身上,真是好大。

他伸出手去,一左一右,攥住她腰侧左右富余出来的衣边,慢慢往手里收拢,然后往身侧一拽。她身不由己,被衣服带过来,差点儿撞进他怀里。

卫来低声说:“你的说法我是同意的……你的衣服还可以再少点,我会努力。”

岑今抬起头:“占人便宜,占得好爽吧?”

卫来纠正她:“占人便宜这种事,两厢情愿。没你鼓励,我也走不到今天。要是我第一次放肆的时候你就给我一个耳刮子,我现在走路都避你三步——你敢说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你没责任?”

岑今盯着他看了几秒,终于笑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埋头到他怀里。

卫来低头问她:“咱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岑今说:“你说的,两厢情愿啊。”

她喃喃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不管从前,不问以后,尽情享乐好了。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啊……”

卫来恍惚记得,这好像也是一部很老的港片里的歌词。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莫问是劫是缘。

你是我的劫呢,还是我的缘啊?

这村子几乎是感恩戴德送走他们一行的,就差没敲锣打鼓了。

那警察一直跟送,以确保海盗真的会离开、不骚扰村子。卫来挺佩服他——没配枪,成天处理鸡飞狗跳的琐事,真遇到事了,居然还挺有胆气。

出村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向道旁的屋子。一个当地女人正好奇地探头向外,蓦地触到他的目光,吓得赶紧拿头巾蒙住了脸。

卫来心念一动,对岑今说:“等我一下。”

他拽着那个警察又折回村子。

村里女人多,按当地习俗,从头到脚披彩色或薄纱的布——这么多女人,总能让她们出让两块新的吧。

运气不错,真让他收到两块,一块黑色,一块带暗金纹的棕红色。要给钱时,那女人死活不肯收,紧张地用当地语大喊大叫。那警察翻译说:“你快走吧!求你快走吧!”

卫来哭笑不得地把披纱放进行李包。

真正的海盗没拿村民一针一线,倒是他过了一把白吃白住白拿的瘾。

见到岑今时,她奇怪得很:“你干吗去了?”

卫来没吭声,上了快艇之后,取出那块棕红色的披纱给她,说:“盖上,别晒到了。”

岑今接过了张开,仰头看时,透过披纱的阳光被筛成了道道温柔的金线。

岑今问他:“送我的?”

卫来点头:“你现在穿我的衣服、拿我的礼物,小姐,你要考虑一下怎么回报我。”

岑今说:“不就穿了你的衣服、拿了你的礼物吗,我还盘算着哪天要了你的人呢,我不知道怎么回报,要不然打欠条吧,反正现在债多不愁。”

卫来哈哈大笑,嚼着阿拉伯茶叶的海盗不懂他笑什么,一脸茫然地发动引擎。

几乎是转眼之间,日落下的村子就和海岸一起,被远远抛在了后面。

快艇比前一只大,大概是为了岑今坐得舒服,速度明显放慢,船身也没那么颠簸。行到中途的时候,海盗甚至给两人一人递了一瓶易拉罐的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