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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候的校园里都有什么样的植物,现在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真是奇怪。”

“是不是因为你没有一个人走过啊?”

透回答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声音里透露出的妒嫉,有些不知所措。但诗史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只是坦然承认了。

“嗯,也许是吧。”

两个人又各自要了一杯酒,默默地饮着。

透在心里想着,当时那个电话真的是打给妈妈的吗?

“啊,太遗憾了。我现在就在附近,还打算让她出来一起坐坐,喝点什么呢。”

听说妈妈不在家,她很是失望地说。

“要是让你出来陪陪我的话,你妈妈该生气了吧?”

“我想不会的。”

听透这么说,诗史便说了酒吧的名字和地点,然后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问,

“噢,对了,你能喝酒吗?”

透很怀念诗史用敬语说话的时候。

那时跟诗史见面的时候,透还从未交过女朋友,而诗史则已经结婚了。她还没有小孩儿,但却拥有自己的商店和自由。

真没想到,自己和诗史之间的事竟然让耕二来了劲儿。

“不错嘛!你的那个还是个大人啊!”

耕二兴奋地说,

“让人玩玩倒也无所谓,被甩了以后可别寻死!”

“人家可是只对你年轻的肉体感兴趣哟!”

那时正是风行“援交”——女高中生以获取生活资助为条件与人交友的时候。透所在的高中还是女生比较少,并且大都很传统的。但即便如此,还能够碰到很多女高中生,虽然两腿粗得要命,却照样身穿超短裙,脚蹬长筒袜,信心十足地走在街头。

“真是难以置信!”

耕二肩挎卡其布背包,一边穿过自动剪票机一边嘟囔,

“竟然还真有被她们骗的傻老头儿!”

然后,动不动就喜欢说粗话的耕二叹口气说,

“真想也结识一个比我大的女人!”

自己和诗史之间当然是没有金钱交易的。耕二把自己和那些女高中生相提并论着实让人不服,但由于这些事之间实在搭不上边儿,透也并不觉得生气。

诗史和自己之间的事,是谁都不可能理解的。

“吉田的妈妈怎么样?”

现在想来,当时耕二这么问的时候,真应该立刻阻止他。

“不错嘛!人也挺漂亮。”

自己当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根本就不相信耕二真的会和自己同学的母亲发生点什么。

现在,透只得承认自己当时的确小看了耕二那离奇的行动力了。

两年前。

自己的人生就是从那时起像胶冻一样开始凝固了的。慢慢地,悄无声息地,就像无味的胶冻一样。至于耕二的事,自己已无过暇过问了……。

“能见着你,真是太好了!”

诗史喝干了伏特加。

“下次咱们一起吃顿饭,再多呆一会儿。”

诗史付完帐微笑着说。

她跳下凳子,看了看表,轻声道,

“不知道雨还下不下了。”

“是啊。”

七点半。透很快得出结论,她肯定是八点和丈夫在某个餐馆约会。

“我给你打电话。”

诗史说完快步走出了酒吧。

自己还以为能和她一起吃饭呢。

啤酒还剩下很多,透已经没有情绪再喝了。他漫无目的地四下望去,墙上黑板上“烤牛排三明治”的字样突然让他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神使鬼差地进入了茶饭不思的状态。

酒吧里的人开始多起来。巨大的花瓶里的插花好像在嘲笑身单影只的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