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再也没有丝毫睡意。(第3/4页)
听说爹娘挨了大嫂的打,他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此时看到爹娘脸上身上的伤,他不禁用力咬紧了牙关。
大嫂怎么这么过分,下手也太狠了!
贺晋平狠声道:“我去找贺晋远理论理论去!要不是他这样纵容大嫂,她怎么敢这么放肆?我看他眼虽瞎了,心还没死,连父亲都不孝顺了!今儿他敢纵着大嫂打爹娘,明儿这大房就是他当家做主,以后连父亲的爵位他也要袭走了呢!”
贺世子朝他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算了,你别去了,安分些吧,别找打了。”
贺晋平急道:“爹,难道这事真就这样算了?”
贺世子摸了摸肩头,那一道一道的青紫印子一碰就火辣辣的,疼得他哎呦几声。
“你去找他理论,是打的过他们还是骂的过他们?”
听见父亲这样说,贺晋平眸色暗了暗。
他自小文武都比不上贺晋远,现在去找他,万一起了争执,别说与他动手了,恐怕自己连大嫂都打不过!
柳姨娘捂着半边脸,吃痛嘶了几口气,看向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地道:“儿啊,吃一堑长一智,现在别与他们硬碰硬,否则吃亏的还是我们。”
贺晋平听了,出了一回神,不知想到了什么,莫名冷笑了笑,道:“爹娘说得是,与他理论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现在都在气头上,待过一阵子,我自会让有些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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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婆母的院子出来,姜忆安与贺晋远回了静思院,才知道高嬷嬷已送姜忆薇回去了。
“二姑娘给大少奶奶留了话,说她先回去了,让大少奶奶不必担心她,还给大少奶奶留了一盒香粉。”桃红道。
姜忆安意外地挑了挑眉头。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以姜忆薇的性子,会做出什么来她都不觉得奇怪,只是没想到,她竟还会送给她一盒香粉?
不过那香粉是她自制的,香气实在太过浓郁,她闻不习惯,便让香草把蠢货妹妹这份十分稀罕的心意收到了柜子里。
天色有些晚了,进屋之后,姜忆安便将房里的灯都点亮了。
烛火亮如白昼,她看了眼贺晋远,语气有些严肃地道:“夫君,你坐下。”
贺晋远微微一愣,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依照她的话拂袖落座。
他对灯坐下后,姜忆安便走近他身旁,一手轻抬起他的下颌,低头仔细瞧他脸上的伤痕。
他的肤色冷白,脸颊上三道长短不一的细细血痕看上去便尤为明显,不知是被什么划伤的。
这些伤痕不深,已经结了一点血痂,旁人兴许没有注意,但她眼尖,在他出现在众人面前为她撑腰时,便一眼看见了。
“夫君,你就不能小心点吗?”
她轻轻在他血痕旁边摩挲几下,小声埋怨他几句,便拿了一瓶治跌打损伤的药膏,挑出一点,在他脸上的伤处细细涂匀了。
温软的指腹轻轻浅浅地触碰着自己的脸颊,贺晋远微微仰首看向姜忆安,若非双眸覆着黑缎,看上去倒像是在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似乎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一般。
他默然片刻,道:“想是我那时走得太快,被竹叶划破了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说完,他便抬手握住她的纤细手腕,温声道:“娘子,一点点小伤,不用涂药,很快就会愈合了。”
姜忆安蹙眉看了他一眼,道:“脸上受了伤,再小的伤也得重视,若是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贺晋远默了默,唇角悄然抿直几分。
他的眼睛瞎了,只有这张脸还过得去,若是再破了相,只怕就再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
待她帮他仔细涂完了药,他便去了外院的书房写信。
慢慢口述完毕以后,南竹把代笔写完的信读了一遍,道:“主子,明天把信送出去吗?”
贺晋远沉默起来。
祖父外出巡视边境,肩负朝廷重任,却还要为府中琐事操心,身为子孙,不能为他分忧,反倒平添麻烦,实在让他惭愧。
可祖父不在京中,父亲这几年行事越发荒唐,府中无人能够管束他,需得他老人家回府整顿家风。
默然许久,贺晋远沉声道:“你亲自去一趟吧,一定亲手把信交给祖父。”
边境距离京都太远,一去一回足得两个月的时间,南竹郑重拱手应下,道:“主子放心吧,我明日一早就出发,一定把信送到国公爷手里。”
写完信,贺晋远再回房时,屋里静悄悄的,姜忆安已睡着了,榻上传来她安稳均匀的呼吸声。
他默了默,悄无声息在榻沿坐下,伸手摸索了几下枕畔。
手掌忽然碰到她纤细的手指,他顿了顿,慢慢收回了手,起身脱下外袍,屈膝上了榻,与她隔开一段足够远的疏冷距离后,动作极轻得在床榻外侧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