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记得。(第2/4页)

云芹笑:“不要什么?”

何玉娘灰尘拍一半,起了玩性,就说:“奶奶抱。”

小甘蔗感觉脏脏的,但这是奶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扑进何玉娘怀里。

几人笑成一团。

何玉娘到底去换了身衣裳,同云芹说:“我小时候,也曾躲到柜子上,那时候,你外祖母就找不到我。”

云芹刚要说什么,小甘蔗问:“外祖母,是谁?”

云芹抱起她,笑说:“那是奶奶的娘亲,你曾外祖,在淮州,她在信里,也时常问你好不好。”

小甘蔗:“娘亲替我问她好不好。”

云芹和何玉娘又笑了。

傍晚,炊烟袅袅,李佩姑烧柴火,煮粥炒菜,云芹、何玉娘和沈奶妈坐着小凳子,包包子。

馅料是云芹调的,自己没做两个呢,沈奶妈动作很急,生怕主顾做得多累着。

见状,云芹专程慢了手脚。

小甘蔗趴在云芹身上,和卫徽用面团捏小人儿。

也是这时候,陆挚终于回家了。

云芹去开的门,他着绯衣,手上抱着官帽,浓眉轻蹙,因几乎饿了一天,嘴唇有些发干。

看到云芹,他靠在云芹肩上,久久没有说话。

等他靠着好一会儿,云芹说:“家里煮了粥。”

陆挚:“我去吃点。”

何玉娘和沈奶妈带着小甘蔗,去她院子玩,李佩姑则端来粥。

屋内,陆挚吃了几口润喉,缓过一口气,悄悄和云芹说:“昨晚上,官家摔了一跤。”

皇帝起夜后,不小心摔到后脑勺,起了好大一个包。

他老直接晕过去。

轮值太医发现药灌不下去,慌了,几班太医轮流诊脉,还好有个老太医擅长施针,叫皇帝恢复意识。

皇帝似也觉得要不好,令人召见五品以上官员进宫。

看情况要交代后事。

不幸中的万幸,经过休整,他能自己吞下药,肿块也消散一点。

这一夜,可谓有惊无险。

陆挚吃完一碗粥,说:“今上已过花甲之年了。”

云芹轻叹。

老人家别说摔一跤了,吹一阵凉风,可能身体都要不好。

陆挚道:“明日还有大朝会。”

云芹:“今上不歇歇吗?”

陆挚摇摇头。

皇帝好面子,闹出这么大的事,他坚持把大朝会补到明早,以证明自己还能行。

仿佛以为自己要不行了,叫朝官入宫待命的不是他。

云芹评价:“宝珍其实随了今上。”

陆挚:“正解。”

皇帝非要第二日开大朝会,朝中也没办法。

这一回,群臣暂且放下往日恩怨情仇,不吵架拌嘴,也不相互攻讦,眼里只有一件事:立储。

他们也再受不了这么一次折腾。

陆挚站在五品官员队伍里,听着一人又一人上奏。

要说以前,呼声最高是昌王,可经过己巳案,昌王一派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反而是衡王,在西南治理旱灾有功,膝下子孙多,还有个皇帝最疼宠的宝珍郡主。

此刻站出来的官员,七成说衡王,三成说昌王。

也有将近一半官员没出声,陆挚是其中一个。

皇帝老不高兴了:“你们是觉得朕今日就会殡天吗?”

他说得直白,群臣大惊失色,由宰相带领,下跪山呼不敢。

只是,皇帝发怒,却也不像以前会“杀鸡儆猴”,最终,两三句揭过这事,便退朝了。

这个朝会,叫众人忧心忡忡。

段砚和陆挚一道去吏部,他低声说:“但愿……”

陆挚:“嗯。”

他们入朝的时间不算长,都不想这时候有什么动荡。

忽的,一个太监躬身匆匆走来,请陆挚去和清宫。

陆挚点头应好,和段砚分开,路上问了才知道,皇帝不止召见他,还有宰辅大人、段工部等。

都是皇帝的心腹。

陆挚到的时候,几个大人都走了,只有段方絮还在御书房内与皇帝交谈。

陆挚束手,在外头檐廊下等着。

他不确定皇帝的用意。

自三元及第,他与皇帝单独见面的次数,十个手指头数得过来,君臣默契却一向不错。

朝廷的培养,不是刻意拔擢,而是让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

陆挚感念,皇帝急病,他心里也担忧。

等了半刻钟,段方絮从和清宫出来,他对陆挚微微颔首。

陆挚拱手行礼,里头大太监出来,道:“陆郎中,请吧。”

和清宫内一股刺鼻的药味,为掩盖这味道,香炉烧得旺盛,龙涎香又浓又重,直刺鼻腔。

陆挚面不改色,提袍跪下:“臣……”

皇帝道:“起来吧。”

陆挚作揖,缓慢站起来。

皇帝却比他想象的轻松,示意大太监把御案上一份东西递给陆挚,说:“你看看这字,是否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