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说书人。(第3/4页)

云芹小声说:“秀才一幅画卖三两。”

文木花龇着大牙:“早说嘛!”

便也收了。

不多时,一个红烧猪蹄、一盆酱牛肉、一碟清炒茭笋,相继上桌,热气和香味,氤氲了整个屋子。

猪蹄老早买好了,云谷馋了几日,大口大口塞饭。

云芹许久没吃文木花的菜,吃得也又快又多,但和云谷相比,她十分的文雅。

知知对比完哥哥姐姐,扭扭屁股,坐得离云芹更近一些。

她叫云芹:“大姐,我还要桂花饮子。”

陆挚已端起坛子,给几个不能吃酒的,都斟上桂花饮子。

陆挚:“请喝。”

知知嘴上说:“谢谢大姐夫。”但只搂紧云芹胳膊。

桑落酒十分对云广汉胃口,知道它贵,没太舍得喝,小啜两口。

饭后,云芹同云广汉说:“待雪化了,知知和何家的女孩儿想上山。”

云广汉:“好,二月?我到时好好清理一下,你别带她们去小沟那,秋天时,水漫出了小沟,土地都冻硬了,不好走。”

小沟就是云芹常偷偷去洗澡的一条小支流。

云芹:“秋天还那么多水?”

云广汉:“是呐,我估计,明年中下游水会多,对了,谷子前阵还去造河堤了。”

这便是服徭役了。

不过,这个县令老爷可太好了,服徭役的每人每天能拿五个铜钱,还包了两顿饭菜,身体不舒服的、受伤的,还有大夫随时看顾。

以前服徭役,不止没钱,自己带饭,甭管做得好不好,还得挨踹挨打,谁敢有异议,就投入大牢,几个月下来,壮汉都得脱层皮。

也因此,阳溪村各家都愿意出人,这河堤修得又快又好。

如今世道变了,云谷道:“汪县令真是大好官!”

文木花不以为然:“这世上怎么会有好官,不过是要做政绩,好升迁罢了!”

听闻水位之事,陆挚便问:“往年的水位如何?”

见秀才还有问自己的时候,云广汉嘿嘿一笑,和他说起阳河。

陆挚认真听,时不时点头,时不时给岳父大人添茶,叫岳父大人分外熨帖。

两人谈话枯燥,云芹和知知回她们的小屋玩,云谷也来了。

这小子一脸得意:“大姐,我现在力气不比你差。”

云芹笑了:“哦?”

云谷捋起袖子,伸出手:“我们来扳手腕。”

知知赶紧走远了。

客厅里,云广汉说:“治河就是治沙嘛,要不是沙子把河床太高……”

突的,“乒铃乓啷”的一声,陆挚和云广汉一顿,两人出门,只看隔壁小屋子,云广汉打的小桌案翻倒了。

云谷龇牙咧嘴揉着手。

云芹和知知站在一旁,神色无辜。

文木花刚刚去藏钱了,此时跑过来,严厉问:“你们怎么弄的!”

云谷看向云芹。

云芹抬手捂了下脑袋,挪开视线。

立时,文木花猜定是两人比力气,才弄翻桌子。

可陆挚不清楚云芹的力气,眼看他也随着云谷的目光瞧云芹,文木花立刻说:“云谷这个年纪,贪玩也正常,皮得很呢!”

陆挚笑了,温和地说:“是,我在这个年纪,也差不多。”

云谷也就默认了。

待得陆挚和云广汉一走,文木花捶了云谷几下,把人轰出去,又去戳云芹脑袋:“你弟弟贪玩,你也贪玩。”

“这木桌重得很,砸坏人怎么好?知知还在旁边呢!下次不准这么胡闹了!”

云芹赶紧点头,好歹让文木花消气。

待时候到了,陆挚和云芹一道辞别云家人。

路上,陆挚轻轻揉了下云芹脑袋。

正好是不久前,文木花戳的地方,被陆挚这么一揉,很是舒服。

云芹疑惑,他难道知道文木花戳了她脑袋?不可能的吧。

正好,一阵大风刮来,陆挚呵了一口冷气,双手捧住她脸颊,那是帽子遮不住的地方。

他缓缓道:“风大,别着凉。”

云芹一张小脸,被他温暖干燥的手掌包裹,语调也慢了:“唔。”

那个疑惑,也被她抛到脑后。

初六这日,何家迎来两个意料之外的客人,是刘婶婶和二丫。

她们过年没歇息,卖了许多日烤饼,到现在才休一日,便来拜访云芹,送些针线活计,包了红封。

本来刘婶婶该去云家拜访的,但她怕文木花,也有愧疚,终究不敢面对。

云芹给她们倒了杯热水,刘婶婶摸着水杯,很是高兴:“何家真不错。”

云芹笑了下。

二丫吃一块糖糕,和何玉娘打闹了会儿,她口里哼着个调子。

云芹觉得新奇,问:“二丫,你唱的什么?”

二丫摇头晃脑,一字一句道:“赤条条不值半钱,白花花银子一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