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捐。(第3/4页)

她指着两人在用的榻上小桌子,问:“你觉得这张桌案,如何?”

桌案打磨得细致,用料扎实,没什么花纹,但很实用,陆挚现在批改课业都用它。

这还是云广汉做的。

他心下忽的明朗,道:“我觉得很好。”

云芹眼神亮亮的:“那我得空,回家让我爹打一张床?”

陆挚与她一拍即合,笑说:“是我灯下黑了,那就有劳岳父。”

又说:“这次我们一起回去。”

至于县令找陆挚说的那些计划,他想,汪县令和他应当一样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也不想让家人徒增烦恼,就连云芹也没说,遑论告诉何老太,只说县令找他,是为教授策论,谋科举。

云芹说:“还真是好官。”

陆挚不置可否。

眼看着天愈发冷,一直睡个木板也不成事,没几日,陆挚给私塾放了一日假,因姚益不在,他做好记录,等他回来再扣钱。

随后,他和云芹准备去岳家。

出发时,遇上今冬第一回 刮大风,天色灰蒙蒙的。

云芹披着兔皮披肩,陆挚给她戴一顶藏青绒线风帽,看她小脸藏在帽子里,他笑了下,顺手整理好她头发,

这帽子是前不久,李茹惠织给云芹的,很暖和。

云芹问陆挚戴不戴,他道:“我觉得还好,不冷。”

说着,他牵住云芹的手,手心果然干燥温暖。

两人一路走,一边小声说话。

陆挚:“县里似乎没这么冷。”

长林、阳溪是在阳河上游,阳河县在中下游,有山挡着,冷风没那么容易灌进去。

提到阳河县,云芹想起一件事,说:“对了,昨天韩嫂子说,她和大表兄要去县里住,佩哥儿要读县学。”

陆挚:“这倒是好事。”

云芹被陆挚牵着,嘿咻一下,跳过砾石,说:“邓嫂子又和她吵了一架,好像是因为,呼,冯婆子说了什么……”

想了好一会儿,她悻悻:“早知要讲给你,我就仔细听了。”

陆挚笑了:“这样就够了。”

云芹佩服陆挚,换做自己,要是有人给自己讲八卦,这么模棱两可,她宁可不听。

陆挚却不为完整不完整,只是想和她讲话。

翻过了这片洼地,隐隐看到阳溪村村头的老树,原来一个时辰的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远。

他们找到了云家,云家院子篱笆门半掩着,院子里没人,云芹推门进去,几间小茅屋也没人影。

云芹:“爹!娘!”

陆挚:“我出去找找。”

两人掩上门,刚要出去,云广汉和文木花缩着肩膀,揣着手,催知知和云谷两个小的:“快点走回家,快点。”

骤然瞧见云芹和陆挚,文木花欢喜:“你们怎么来了?”

原来,今天中午,云谷带知知上山找云广汉,云广汉回来了,他们还没回来,文木花赶紧叫上云广汉,去抓人回来。

文木花也不顾陆挚在场,把云谷骂了一通:“说好了午时回来,你耳朵叫耳屎塞了,听不见?”

云谷小声嘀咕,他就是想再摸点榛果子,才忘了时辰。

云广汉虚惊一场,心里也有气:“什么都别说了,罚一下最实在。”

云谷不服:“大姐每次上山,也没有在说好的时辰回来啊!况且山上情况复杂,误了时间,也是常有的嘛。”

云广汉:“那是你大姐,你怎么比?还是说你不服我,要你大姐打你?”

知知在一旁火上浇油:“打二哥,我几次喊他回来,他不肯!”

云芹淡淡捋袖子,道:“可以啊。”

顿时,云谷没了半点骨气,低头认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陆挚:“……”

为了不被云芹打,他顺从地被云广汉揪出去,罚去砍柴了。

文木花笑着叫云芹陆挚坐下,烧了个火盆,顺便埋了一把榛果,压上一壶水。

她问二人:“大老远走过来,冻坏了吧?”

几人伸出手,在火边烤手。

云芹顺听着外头云谷劈柴声,她有些疑惑:“最近村里发生什么了么?”

其实,云谷刚刚说的,也有道理,误了时间也不止一两次,怎就这次,文木花和云广汉这么着急。

文木花看了眼知知,知知黏在云芹身边,和云芹玩影子。

她犹豫了一下,反正过不了多久,这消息也会传开。

她叹口气:“唉,前几天,阳河渐渐冻起来了,王婆她孙子掉进河里,虽然救起来了,但今天……没了。”

“我还听说,是和县里那什么荣金堂荣兴堂有关。”

知知果然害怕了,抱着云芹的手,云芹轻抚她的脑袋。

陆挚蹙眉:“荣欣堂。”

文木花:“对对,荣欣堂。那不是意外,是人作孽,把人弄死的。这几日大家都怕,我想,不要怎么放知知和谷子出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