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3/4页)
即便是妙真听了都无语,她们是请来的供奉,又不是奴才,怎么可以随意拿板子打?然而这个时候她看着素来具有反抗精神,什么都瞧不起的虞昼锦,见她比自己还老实的样子,一幅鹌鹑样儿,连衣裳都挑最素净的来,心下什么都明白了。
三姑娘不过片刻就醒了,服了些预防伤寒的药,她见着众人神情却很激动。
这个时候三太太大好,曾氏想和女儿说私房话,遂让妙真她们下去了,方才道:“媛姐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落水呢?”
“没,没什么。”程媛也没想到有一日自己竟然又活着回来了。
是的,她重生了。
上辈子因为爹娘不和,她和娘都归结于母亲嫁的是门当户对的人家,所以人家不拿你当回事,所以特地选了苏州府寒门举子卢世安,见他生的英俊却豁达,才学好却谦逊,程媛的一颗芳心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成婚之后,卢世安又中了进士,期间还有程家大力提拔,卢世安仕途极好,只是没想到此人后来又攀上了严家,严家女儿听闻十分中意他,自己临产时,明明胎位都极其正,产婆也说很好,却难产死了。
若非死后不甘心,化作一缕游魂,才知晓都是卢世安的诡计。
“娘,您好么?”程媛问道。
曾氏摸了摸她的额头:“我自然好了,怎么说胡话来了。”
程媛看着眼前的娘,她娘性子直莽,不仅独守空房,也不得婆婆喜欢,没有弟媳妇大权在握,在这宅子里就跟透明人似的,都不把她当回事,可也是她最疼她们姐俩。
“你先休息着,我打发人去给老太太那里回话,等会儿晚上再叫徐女医过来看看。”曾氏见女儿有些恍惚,以为她精神不济。
却说晚上,妙真正听李瑶娥说三姑娘是个画痴,只写生写的迷了眼,不小心跌入湖里,还好婆子们救的及时。但大太太都罚了银子,又说湖边人手派的不多说三奶奶不用心。
“如此岂不是得罪二房了?”小阮氏可是二房长媳,还是二太太的内侄女。
李瑶娥道:“得罪不得罪的,我也说不好,只你也小心些。”
一语未了,就见大太太身边的赵妈妈来请,此时十月的晚上,还是有些凉,妙真穿了一件披风在外面,带着小桃过去了。
把完脉后,当然也没什么赏赐,那大太太还道:“若是明日我女儿有病,只管找你们。”
等妙真从那房里出来,小桃见四下无人都忍不住道:“大太太也真是的。”
“她常常这样,上回也是为了自己怕丑,白日不敢喊我来,晚上差人来的,让我熬了一晚上。”妙真撇嘴。
她们这些做活的人,才不管你正房小妾,嫡出庶出,你对下人好,下人就愿意帮你办事,你不把人家当人,人家肯定也没好话。
如今城门外卖烧饼的小贩一年都有二十两呢,她们这些做大夫的,学了好多年才有这样的成就,不需要尊敬就罢了,动不动还想打人板子,也太无语了。
却不曾想程媛见到妙真面相很熟,方才不好相问,等人走了,才问起身边的丫头:“方才那个女郎中是谁啊?”
“回姑娘的话,那是咱们家里请的女大夫,专门为女眷们诊治。说起来,这位徐女医的医术十分高明,太太的老病许多年了,多亏她治好的,太太还赏了两身衣裳给她呢。”
“她是哪里人啊?”
“苏州府的人,是名医谈氏之徒弟。”
程媛又想了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隔日,妙真往三房去了,原来是三太太的大丫头半夏得了病,妙真见她额头黑,全身发热,一直要小便,无法控制。
她又仔细把脉,缓缓道:“肾经虚热上浮,可是奇怪了。”
大丫头一般不需要做什么粗活,甚至半夏自己还有两个丫头帮她做活呢,不过瞬间妙真想到了,这必定是房事不加节制的缘故,故而肾虚血淤。
想到这里,她又小声询问半夏,半夏是个爽利的,只有些脸红,但也承认了,还道:“我也是没法子,三房没有子嗣,三太太自责。”
“可你也得节制些了,我这次帮你调理好,若再不加节制就不成。”妙真道。
说罢,又让人找出去买了枸杞根来,她亲自在这里捣药,用大酒送服。
半夏很过意不去,“怎么好要你亲自过来捣药?”
“这个药先服下,我让人把四苓汤在我们房里煎,如此也便宜。只是这四苓汤要在饭后吃,吃几剂就差不多好了。”妙真安慰她,又把理由说了。
茶房容易把药弄混不说,还容易不按照规矩来,有的药要炒,有的药称准斤两,如此很容易不准。所以,她和顾妈妈说了,要了小锅子和小炉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