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第2/5页)

再睁眼时,她们又回到了云层之中。

剑灵咋舌不解,林斐然不信邪,二人当即又重复向前,不论踏入那片草地多少次,都会被挡回,而且袭来的罡风越发急切与猛烈,后面便不是她所能接下。

“还去吗?”剑灵转头问道。

林斐然将将止住后退的身形,随即站直身子,将金澜剑从坚冰中抽出,甩去剑上的水珠。

“不必了。”

她看向那片浓烈的雾气,似有所悟。

“这样的罡风与大宗门的护山门锁阵同源,只有别人误闯大门时,才会有如此刚猛变化。

妙善的族人说的没错,这根冰柱的尽头,本就什么也没有,只是天之涯海之角的某一处入口设立在此,但它实则并不在这里。”

剑灵一顿,这才恍然:“原是这样。”

林斐然问道:“你们以前没有发觉吗?”

“没有……你母亲从没有被拦过,不论何时,她都能找到这里,然后进去。”

林斐然转目看去:“她在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

剑灵叹息:“如果说我记不大清了,你信吗?”

林斐然没有断言,而是问道:“当真记不清了?还是说和张思我他们一样,无法说出口?”

剑灵摇头:“后者。不是不想说,而是无法出口。就像天裂一般,只能说天裂一次,但天裂是何境况,谁也无法言明。”

林斐然提手收剑,心中既已有数,便不必在此耗费时间,更何况远处传来大鲲的长鸣,意味着有人正往此处赶来。

临走之际,她脚步一顿,低头看向足下这一片蔓延数十里的寒冰。

妙善曾说过,天罚之物古怪诡异,任何术法都无法在此施展,灵力也不可在此游动,除了大鲲天然能展翅千里,悬游至此之外,几乎没有人能攀上此处,亦无法将其毁去。

林斐然的目光扫视而去,方才为了稳住身形而钉出的剑痕,此时已经了无踪影,每一处都重新覆满了冰霜,她的剑就如同挠痒一般,没能在此留下半点痕迹。

她尝试结印运灵,灵脉分明没有异样,但就是不见灵力涌动,他们在此处就如同凡人一般,不论用什么法决,掌中都没有半点变化,甚至连御剑都做不到。

世上岂有这样的诡异之地?

长鸣由远及近,大鲲的身形破开云雾,如一艘巨船般擦着冰柱而过,顿时将边缘处的众多坚冰碾碎,但翅鳍处也被拉出一条血痕,顿时流出淋淋艳色。

她的鸣啼变得急切,林斐然心知追袭之人正靠近此处,便避开那处伤痕,凭借寻常腰里跃上背部,与妙善一道疾行而去。

进雨落城比出要简单得多,妙善带着她浮游数里,在遇上雨雾中的一滴坠落的水珠时,庞大而庄严的身躯顿时向其撞去,水珠飞溅之时,他们已然入城。

妙善早已习惯这样的伤势,空中一场大雨下过,将她身上的血色洗去,随后她带着林斐然落到谷雨的院中。

这里似乎发生过什么,如霰正坐在树下,翻看着几页纸,正聚精会神钻研。

谷雨则躺在廊下,腰带大松,唇角带着一种释怀的笑,直直望向天际,活人微死。

见到二人归来,他立即扶着腰起身,甩着松垮的腰带就向妙善奔去:“你看你,今早不是撞过一次了吗,怎么还去?快来上药!”

妙善看他,目光有些微妙:“你现在似乎不大方便。”

谷雨双目含泪:“……好友为我舍生取义,如今轮到我,自然也不能退缩。”

林斐然看不大懂,但还是接过膏药,出声道:“前辈,你去休息,今日便由我来上药吧。”

上药期间,她同妙善说起先前所见。

妙善清灵的面容一顿:“尽头处真有那样一处神奇的地方?”

“是,但我什么也没看见,刚刚进去便被挡了出来,实在不知你的族人、我的母亲,曾在里面发生过什么。”

“如此……”妙善神色肃穆,上过药后,她没有多留,只说要将此事告诉族人,便匆匆离去。

至此,林斐然寻找天之涯,海之角的线索再度断开,母亲的脚步也再无迹可寻。

如霰坐在石案旁,看着她一脸愁绪地走到树下,然后翻身用腿勾着枝桠,作出倒挂金钩的架势,然后不停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像一片随风而动的纸张。

他搭着二郎腿,撑着下颌看她:“这是做什么?”

林斐然深沉回答:“静心思考。”

或许还有她遗漏的地方,而且除此之外,她还有很多事要想,比如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天裂。

如霰看着她,倾身而去,抬手点在她眉心处:“虽然知道你喜欢自己处理,但有我能帮到的地方,尽管开口。”

林斐然倒挂着不停晃动,拖长语调应了一声,一下又一下撞上他的指尖,却一点不通,甚至有点凉意汇入,令她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