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4页)
然而想靠她自愿……她是完全没有这个打算。他们父女仿佛共用了一个脑袋,父亲不看好这门亲事,女儿便坚决照着父亲的意思行事。且都是十头牛拉不回来的脾性,辜祈年曾让太后头疼,现在辜苏月也一样令他头疼。
“你过来。”皇帝决定借用一下身份的便利强人所难。
苏月戒备地看着他,“陛下有什么示下?”
“放心,光天化日,朕不会对你不利的。”皇帝边说边抽出袖子里的那根五色丝,扬了扬手,“给朕系在手腕上。”
苏月不敢多琢磨,忙应了声是,双手把丝带承接过来,比划着长短,计较怎么系才妥当。
就在她预备上手的当口,忽然见皇帝把袖子翻卷起来,卷得有点过,袖口直接撸到肩头,露出了精壮的臂膀。
苏月呆滞片刻,心道这是刻意向她展示男子汉气魄吗?不可否认,线条确实漂亮,但如此不遮不掩,多少有点过分了,她毕竟是女孩子啊!
她又看了两眼,然后才显出一点鄙薄之色,想起来该避嫌。
皇帝一直留意她的表情,本以为她会欣赏他强健的体格,不说拜服,至少会腼腆地满意吧,结果并没有。她左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五色丝,另六个指头翘得老高,似乎是为了防止和他过多接触。他便有些恼火了,这是什么意思?她看 裴忌喝水都能看得小脸酡红,怎么见到他裸露的臂膀,竟一点都不觉得心猿意马?
于是拉长了脸,捏着调门咳嗽了一下,因离得太近,吓了她一跳。
后知后觉的苏月,终于发现了他的不满,硬着头皮在他手腕上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小心翼翼把他卷到肩头的袖子拽了下来,“天气虽暖和了,但湖上风大……陛下要小心着凉啊。”
皇帝没有说话,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定定望着她,微微一眯,她心头就“咯噔”一下。
“陛下甚是健硕。”她识趣地说,“到底是战场历练出来的,羸弱书生比不了。”
头顶上的人哼了一声,勉强算是接受了。
抬手看看,皇帝觉得这花花绿绿的丝线扣在手腕上,颇有一种反差式的美感。他等了良久,想等来她的好奇,至少问一问这五色丝是谁赠的,可她却眼观鼻鼻观心,彻底安于现状了。
他不由叹息,“辜娘子,你对这世上的不解之事,是否从来没有半分好奇?你不想知道这根丝线是谁的吗?”
苏月道:“五色丝长得一模一样,哪里分得清是谁的。戴上不就是为了辟邪吗,功效到了就行了。”
皇帝的两道剑眉压得更低了,沉默着凝视她半晌,忽然扬声唤国用,“去找彩线来。辜娘子觉得这五色丝过于寻常,要现编长命缕,敬献与朕。“
苏月呆住了,“我何时这样说过?”
国用是最称职的内侍,并不在乎女郎怎么反驳,只要是陛下下的令,照着承办就是了。
很快,五彩的丝线被送到了面前,一缕一缕在金漆托盘里放得整整齐齐。国用说:“小娘子,您要的彩线送来了。您只管编,要是不够,奴婢再替您预备。”
苏月垂眼看着,心道他们主仆是专门设计捉弄她啊。这些够她编一下午了,还嫌不够,那往后不要做乐工,上暴室投身织作算了。
皇帝踅身在一旁的圈椅里坐了下来,好声好气道:“编吧,朕下半晌有空,就在这里监督你。”
苏月惨然说:“陛下,卑下不会编,卑下从来没有编过长命缕。”
皇帝很惊讶,“你不是女郎吗,还有女郎不会编长命缕?”
苏月尴尬地笑了笑,“往年过端午,都是家中仆婢替我们准备的,用不着我们亲自动手。”
皇帝直拧眉,暗中腹诽太后只重容貌,没想到她竟连这么简单的女红都不会。要是早知道她连长命缕都不会编……算了,只要生得美,会不会女红无伤大雅,反正杂务有人做,那双纤纤玉手能保养,就尽量保养吧!
反正想要她亲手做的东西有点难,皇帝退而求其次,“编发总会吧,就照着编发的手法编,很简单的。”
苏月只得勉为其难上手,各抽出一根丝线合成一股,又发现无处能栓绳结,顺手朝皇帝递了递,“替我拽着。”
皇帝也没端架子,依言拽住了绳头,然后看她勾起细细的小指,咬牙切齿地开始摆弄这些丝线。令人欣慰的是她确实没撒谎,编了一程才发现缺少筹划,编得不太好看。
皇帝提了一点意见,“是不是太细了?若每个颜色用六根,编成之后可以更显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