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5页)

她缩到了床脚,唇上血迹斑斑,他们家主子爷唇角和下巴上也都有血丝。

这一眼,叫人心惊肉跳。

正经主子敦伦,谁弄得这么血淋淋的,这两位祖宗干什么呢?

“出去!”胤禛没看他,只冷冷盯着耿舒宁。

“朕与你亲近,让你恶心?”

耿舒宁眼神呆呆地,听到他比数九寒冬还冷的声音,打了个哆嗦,捂着嘴堵住哭声。

“呜呜……您杀了奴婢吧,奴婢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呜呜……”

胤禛不耐烦地抓着她的胳膊将人拉近,“回答我!”

耿舒宁泪眼朦胧看着胤禛,努力往后挣扎,“奴婢不敢……”

“不敢?就是跟你在心里骂朕狗东西一样藏在心里了是不是!”

如果目光能杀人,胤禛已经将这混账脑袋砍了。

他对这混账的纵容之多,别说女子,连他的兄弟姊妹也没有过。

她大逆不道满口荒唐言,他还惦记着地上冷,不想叫她总跪地上,给她将功补过的机会。

她害怕自己靠近时,他从没靠近过,今日明明是她自己涂了香露勾人,他才会放任些许欲念。

“论糟蹋朕的心意,没人比得上你这混账!”胤禛冷笑出声。

“宫里女人多得是,你真以为朕非你不可,还是以为朕不会当真砍了你?”

耿舒宁还是拼命往后躲,心里偷偷盘算着他恼火的程度,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呜咽着嚷嚷出声——

“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我就是恶心圆明园里那人……呜呜~”

“你非要我说清楚那些不堪吗?我不要做妃嫔!你直接赐死我好了呜呜呜……”

她将脑袋埋在膝盖上,怕引人注意一直捂着嘴,压着嗓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胤禛快要顶天的火,一下子被她这破罐子破摔的话戳中,尤其是第一句,简直直白到让人哪哪儿都不自在。

怒火无以为继,化作更深的怒火和杀意,却不是冲耿舒宁。

谁能料到,他堂堂大清皇帝,有朝一日要受这份被嫌弃的罪!

若那侍卫还活着,他定要将人千刀万剐,若不是扔去了乱葬岗,他鞭尸的心都有了。

他知道,眼前这一遭仍可能是这混账的算计,可……她那双朦胧着水光的招子里,惊恐不似作伪。

至于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咳咳……人都死了,朕回头叫人将他全家发配宁古塔。”胤禛松开她的胳膊,修长大手顿了下,轻轻落在她后脑勺。

“往后你不愿意,朕不碰你便是。”

“你不喜欢黑,往后你在的地方,就都亮着灯烛。”

“不许再说什么赐死和不做妃嫔的话……”

耿舒宁拂开他的手,瓮声瓮气坚持,“就是不做妃嫔!奴婢要出宫,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不伺候皇上!”

“皇上又不缺女人伺候!只要皇上叫奴婢拿回额娘的嫁妆,奴婢自会为皇上卖命,用不着皇上这样放下姿态哄人!”

胤禛:“……”行,又满嘴的皇上,听出来是气狠了。

这话算是耿舒宁最大逆不道的话,比第一次在青玉亭时更甚。

胤禛却完全气不起来,甚至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笑。

这小东西……醋劲儿这么大,抱着什么心态往龙床上送女人的呢?

看着耿舒宁还在抽抽的柔弱身子,也着实是叫她这新鲜又直白的心意冲到了,叫胤禛没了计较的心思。

苏培盛那狗奴才说得对,养花还得精细些,风吹雨打只会叫花枯萎。

慢慢来,早晚有花开那日。

胤禛捏捏鼻梁,无奈叹息,“你先把衣裳穿好,时辰不早了,叫人送你回去。”

耿舒宁背过身,轻轻舔了下受伤的唇瓣,疼痛让她眼角不自觉又滑落一滴泪。

她飞快整好凌乱的衣裳,闷不吭声爬下床,泪水从下巴落在床沿。

她粗鲁地擦了把脸,低头就往外走。

胤禛只觉那泪珠子像砸在了自己手上,下意识伸手去拉她,大氅还没穿回去呢。

但一动,他被下巴上的刺痛止住了动作。

耽搁这会子,门已经开了。

胤禛眯眼思忖片刻,沉声对苏培盛吩咐:“进来伺候你们姑娘把大氅穿上。”

胤禛通过青玉阁旁边的假山通道往回走,路上又吩咐——

“明儿一早,将养心殿的白玉膏和金疮药送些过去。”

说话间,又碰到舌尖的伤。

胤禛踏入寝殿的时候,气笑了出来。

这一晚上,他见了两回血,不但没得着什么便宜,还许了不少承诺出去。

那小狐狸进了阁子还真就不抬头,哪怕偶尔对视,眼里也一直噙着两泡泪没停过。

越想他笑得越玩味,砸了自己的脚,还叫他想陪她继续玩儿下去,也不知是这混账道行不浅,还是他调.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