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4/6页)
长忠乍听沈棠宁说要去陇西找谢瞻,让他准备好马车尽快启程,还疑惑这事怎么被沈棠宁知道了,一着急就把话捅了出去。
这还得了,此言一出,沈棠宁立即逼问长忠,长忠被逼无奈出卖了主子,又想既然话都说秃噜了嘴,干脆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沈棠宁听完心里五味杂陈。
她一直以为谢瞻早就忘了此事,没想到他不仅记得,还替她处处考虑得妥帖周到……
为了避免横生枝节,沈棠宁没有对陈慎与温氏等人说实话,只说是谢瞻在陇西起居多有不便,她收到信后决定前去陇西照顾他。
她知这一路危险,但是若能两国和平,实现父亲平生夙愿,便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辞别众人后,她便正式踏上了去陇西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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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平凉府。
谢瞻到达陕西时,郭尚在蓟州与张元伦打得正如火如荼,一听说谢瞻带着十万朝廷大军驰援而来,张元伦立马龟缩不再出城,看样子是要坚壁清野,以逸待劳。
兼之朝廷的粮草不够,这仗也确实没法打,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虚张声势。
谢瞻与郭尚一合计,便停了战,这场仗打到最后这份上,最好的法子便是招降张元伦的部下,如此既能兵不血刃,又可避免两败俱伤。
不过就目前看来,谢瞻猜测张元伦并无投降之意,等到他恢复元气,便会四处动员联合其他部族,以图东山再起。
郭尚在离蓟州不远的庆阳府,谢瞻则驻扎在平凉,两人形成掎角之势,如此张元伦有任何动作,都逃不出两人的手掌心。
这日傍晚时分,谢瞻下衙,看着天色不早了,便直接回了衙门后院的书房。
平日里他若无事都会直接歇在衙门里,懒得再回朝廷安排给他的节度使府一趟。
刚进后院便见漆黑的夜色中有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迎了过来,那人高兴地道:“世子,您终于下衙了,小人等您好久!”
出了京都,极少有人再喊他一声世子,谢瞻仔细一看,这人竟是应该远千里之外京都的长忠!
“你来做什么?是夫人出事了?”谢瞻立即上前质问。
长忠忙嘿笑道:“没出事,好着呢,这会儿就在节度使府等您……哎世子!”
长忠话还没说完,谢瞻便大踏步地转身出了门,连白蹄乌都来不及让人去牵,看着门口一匹马便飞身上去,直朝着他的府邸而去。
“急啥,人又跑不了!”
长忠一面嘀咕,一面小跑着跟了上去。
刚到大门首下,人还未进去,谢瞻的心便“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
他放慢步子,站在门后慢吞吞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和仪容。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隐隐期待着什么,或许冥冥之中,这就是他与沈棠宁特殊的缘分。
就在离开琅琊的那一日,他明明心灰意冷,要决心放下这段长久以来没有结果的爱恋。
可等到真的离开她了,他却非但没有感觉到释然,痛苦减轻半分,反而时常会在夜半三更里想起她。
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她的一颦一笑,嬉笑怒骂,挥之不去,想她的似水柔情,想起她为他梳头时含羞浅笑,明媚的阳光落在她艳若云霞的脸庞上,想起两人在琅琊同居的那段时光,每晚与她耳鬓厮磨,亲密拥吻,她安静地靠在他的胸口入睡……
越是想忘记,便越是忘不掉,想得难以入眠,辗转反侧,甚至懊悔那日一时气急,都来不及与她和女儿告别便匆匆离去。
她就像蚀骨的慢性毒药,温柔似水,天长地久,毒性慢慢地渗入到他的五脏六腑当中,等到他发觉自己中毒之时,毒已深入骨髓,无药可医。
沈棠宁坐在庭院中等谢瞻,听到下人们都在喊“将军来了”,还未等她转身看清眼前人的模样,谢瞻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下将她拥入了怀中。
“你来了!”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而淳厚,听起来又分外惊喜。
她来了,他怎么会高兴成这样?
担心谢瞻不同意她来替伯都说项,沈棠宁有意没有提前写信通知谢瞻。
她以为他见到她会生气,指责她任性用事,已经想好了说辞平息他的怒火,没想到谢瞻的第一反应却是高兴地抱住了她。
沈棠宁听着他胸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莫名感到有些羞愧,还有一丝忐忑与不解。
“嗯,阿瞻,我来了。”她柔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