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5/8页)

纪臻一时词穷,抱着纪百灵身体僵直,仿佛才想起之前暗下的决心,可终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终不落忍的换了语气,“她该受怎样的处罚,都有王将军定夺,李雁没有资格动手处置她,崔先生,方才是我着急了,李雁,纪姨给你道歉,你能帮百灵先把蛊收了么?她的身体不能再有损耗了。”

李雁这才不情不愿的上前,重重将手拍在纪百灵的脑门上,明明可以让幼王蛊从原路,也就是眼睛处返回,却硬是让它从纪百灵的头皮下钻了个洞爬出来,愣是让纪百灵在昏迷中,还不由自主的因疼痛抽动身体,跟癫痫犯了似的,瞧着有几分不正常样。

崔闾眼皮跳了跳,看李雁板着脸一副顾头不顾尾的样子,想来也是根本不管后遗症等问题的。

蛊入脑干,是会致人痴傻的。

但他此时没有时间再与这纪家姑侄再耗下去了,腿疼加之脑仁抽疼,令他额头几欲炸裂,拉着李雁,催促崔诚,“走,我们先去码头,快来不及了。”

码头边上,所有漕船下了水,在江面上连成船桥,娄文宇正站在船桥边上,指挥兵将往河对岸背运金银箱笼,两列船桥一来一往,跑的江面上人如梭织,却是他领的一路兵,从九家里的其中一家起获的财物,就地清点后,为防夜长梦多,竟直接要搬运回保川府衙去。

崔闾脑中只觉嗡的一声响,片刻晕眩的闷哼出声,扶着摇晃的身体连马车都坐不稳的躺了下去,吓的李雁扶着他直哭,崔诚也紧张的爬上马车,试图叫醒他。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在码头上指挥的毕衡注意,连一直忙碌到现在的崔元逸和崔榆都惊动了,他们一起跑了过来,看到崔闾脚肿的那样厉害,人脸上面如金纸样,急的揪着崔诚连声问道,“闾卿(我爹、我大哥),怎么这样了?发生什么事了?”

崔诚急的跪在车板上,冲着崔元逸和毕衡他们道,“在医馆跟纪家那俩女人起了点冲突,老爷被纪百灵拿刀追杀,不小心崴了脚才逃得一命……”

崔元逸急的眼眶发红,从李雁手中接过崔闾帮他顺气,声音微颤,“那不进医馆医治,跑这来干什么?诚伯,你怎么一点也不劝劝我爹啊?”

崔诚急的直扇自己耳光,“老爷说有重要事要来码头,结果纪家那两个女人一而再的阻拦找茬,要不是李姑娘出手相救,老爷命都要交待在她们手里,我也不敢再让老爷进医馆,就怕她们人手多,防不胜防,大少爷,是老奴的错,是老奴太小人之心了,可是老爷真的说来码头上有事,我……”

崔闾终于忍过了那阵耳鸣,抬手阻止了几人嘴仗,声气微弱,手却紧紧的拽着毕衡,喘了口粗气厉声质问,“谁让你们搭船桥的?快去让他们把船链撤了,把船停回码头边上,快点。”

毕衡张了张嘴,望着扭头往这边看的娄文宇,小声道,“他们怕有变故,说要将缴获的财物运回保川府封库保管,这还只是一家的,武弋鸣那边还正往这边运其他几家的,我劝不动他们啊!”

数额已经巨大到他不敢插手管的地步了,除了金银,还有雪白的海盐,一船一船的装袋好的,是准备发往海上的出口货。

崔闾闭眼静了静,用严厉冷酷的声音告诉毕衡,“他们就没发现那几家的子孙消失了么?他们去驻船所,难道一点人质也不控制在手上?毕衡,海匪,还有东桑贼寇,如我所料不错,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们把船连接成这样,是想一起殉身鱼腹么?你们懂不懂海战的威力?”

毕衡大惊失色,一下子站直了身体,冲着娄文宇,和刚刚运了连绵成箱的财物进了码头的武弋鸣道,“快,快把船桥撤了,有危险……”

崔闾直起半个身体,全力拽住毕衡,“让他们分兵去各驻船所,去将那里的百姓疏散开,海匪和东桑寇们,不会一股脑的全往这边来,肯定会有船往那边登陆的,我们不能让无辜的百姓,跟着一起遭殃,毕衡,快去,否则江州要陷入内乱的。”

可江面上的船桥上还有来往奔忙的将兵,一时间根本撤不了,娄文宇通过毕衡转述,也严肃了态度,和武弋鸣二人快步来到崔闾面前,听崔闾跟他们分解九家人的武力布控结构,这才知道自己落入了怎样的危险境地。

一时间,鸣鼓收船桥,又押了蒋越冯三人上来审讯,可三人只是嘴角挂着冷笑,一副要拉所有人陪葬的样子,嚣张的看着他们如热锅上的蚂蚁乱转,末了还要奚落他们,“你们是真穷怕了,驻船所那边就摆了那么点东西,就叫你们失去了警惕性,哈哈哈,你们完了,那沿河岸的百姓们的冤魂,不会原谅你们的,当今皇帝不是一直以仁义治国么?你猜他会怎么惩治你们?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太小看我们了,我们死,你们也逃不掉,大家一起殉了这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