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3/4页)

怪不得不敢要,合着搁这儿放贷呢。

梁弋周挑一挑眉,感到啼笑皆非,又有一丝被耍的不爽。

这种欺负同龄人的小人,最让人瞧不起了。

刚看到她脸上的伤,本来多涌出的那一丝同情顿时烟消云散。

“什么东西?又崔钰?!”

老板气得脸色阴沉,冲着梁弋周大声嚷道:“崔钰人呢?!”

梁弋周随意指了指门口。

老板大獾带着扫帚 cua 地冲了出去。

崔钰见势不对,拔腿就跑。飞扬的尘土和叫骂间,她边跑边回头,眼珠盯牢了梁弋周,黑溜溜的双眸能射出激光,狠剐了他一眼,哪还有刚才的为难可怜劲儿。

梁弋周抱胸看着她脚底抹油的背影。

不止不喜欢这里,还不喜欢在这里遇到的人。

老天保佑,别再见了。

他转头,往新家的方向走去。

-

流年不利。

崔钰走在昏暗的楼道里,闻着饭菜香味,脚步更沉了几分。

这都是别人家的,跟她无关。

走到 6 楼时,马香英的身影闯入崔钰视线。

马香英的丈夫是崔文军的酒搭子,崔文军经常不着家,崔钰一度把马家当家,至少有一口饭菜,有可以放光碟的电视。

但现在不会了。

崔钰想绕过她拿钥匙开门,马香英赶忙拽住她胳膊,语气很软:“钰子,你别生你姨气,上次你跟我说的时候,我是脑子乱了,你大大肯定是做错了——我带了卤鸭舌,你不是爱吃吗?”

崔钰没理,开了门,径直进去。

崔文军的妻子生了两个女儿,生到第三个儿子时,难产去世,一尸两命。崔文军把小女儿送走了,留下了崔钰。他是本地人,独生子,继承了些崔家留下的锅碗瓢盆,没正经工作,经常跟崔钰打得鸡飞狗跳。当然,准确点说,是单方面揍她。

崔文军信奉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媳妇没了,再讨很难,揍不听话的崔钰就是顺手的事。

但崔钰越跑越快,崔文军酒越喝越蒙,没以前顺手了。

崔钰本来是跟马香英关系挺好的,还经常帮她儿子补数学,直到两周前。

她在早上八点冲进马家,跟马香英低声说了件事。

马香英愣了阵子,语气不自然地说:“钰子你也十二三了,你大大方言 爸爸可能帮你检查身体呢。别多想哈。来,把这瓶酒带给他。”

那种轻飘飘的哄骗里带着试探,看到崔钰没反应后,对方松了口气。

崔钰的眼睛瞪得很大,很久后才噢了一声,缓缓转身,离开了马家。

……

前一晚。

初夏忽然来了,空气凝滞般地热。

她喜欢侧躺着睡,脑袋实实地压在枕头上,手实实地压在枕头下。家里常常就她一个人。

但这天,身后空荡荡的感觉忽然消失了。

有人贴了上来。

她能感觉到,那具沉重的身体。

永远在同她争斗咆哮的中年人,忽然变成一具热乎乎的肉体,浓重的酒气与烟气钻进她的鼻腔。

那一刻,崔钰没有动。

这种贴近里有小心翼翼的试探,跟以往的怒气、暴力大相径庭,散发着不同的气息,这让她犹疑。

轻飘飘,幽灵一样的和平似乎要降落。

崔文军打算跟她和平共处么?

和平是爱的一种吗?也许……也许。

于是隐密而忐忑的等待。

直到她的短袖下摆被掀开,直到那双手贴上来。

顺延而上,对方汗津津的掌心收拢,胡乱在她胸上揉着。

她刚刚长出的那部分,身体多余的那部分,随即传来隐痛。

崔钰少见的没有动。

被施法原来是这种感觉。

这是她的生物学父亲吧。摸她干什么?

她脑子快速转着,又没有足够的知识存储,cpu 转烧了也只是空转,没能第一时间转出结果来。

——可是好恶心。

只有这五个字,飘过脑袋。

以及,被点燃的隐密情绪:

那种期待爱的情绪转为愤怒,逐渐变成冲天的熊熊怒火,烧这个恶心的人,也烧自己。

无能。

无能。

无能至极。

……

马香英看着倒水喝的崔钰,小心地问道:“那咱今天晚上……还给小成补课?刚好你也可以复习。”

“那天要上课,走得急没来得及说。”

她从水壶旁边摸了根皮筋,扎起乱蓬蓬的头发,看向马香英,房间的朝向原因,没有阳光落进来,非常阴凉,这阴凉里笼罩着她平静的话。

“我十三了,不是傻子。崔文军很恶心,你明明知道。你怎么不让他帮你检查身体?你爸会这样帮你检查吗?”

“你也很恶心。出去。”

马香英讪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