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2页)
昔年谢老太傅议亲时,就曾找人合过八字,说三公子命中带有清灵元气,合该最为给养鸽姐儿的。这才几日,变化就肉眼可见了。
因想起府上猜议,沈嬷便措辞道:“鸽姐儿与三郎婚后恩爱,府上大人夫人们都满意得紧,婆妇可算对庄夫人有个交代矣。入京前的船上,小姐还担忧谢公子不喜悦你,意欲退婚,我那时便劝说小姐,单凭你这副美好姿骨,是个男郎瞅见了都逃不过动情。你不信,如今却真真印证了的。然三郎他还在婚假期,却总往外头衙房跑作甚,一去半日,只在夜里回来……叫府上人们瞧见,少不得又要猜度纷纷了。”
魏妆这几日光顾着忙自己的事,却没正眼去瞧过谢敬彦。
白日各做各的,到晚上谢敬彦回府,共用过膳食,他或去翡韵轩那边抚琴清修,或到点了铺一张床毯,做个地板睡觉搭子。她还真没关注过男人在做什么。
实在这样的婚姻生活,于她早成习惯。前世他谢左相凌冽缜密,弄权谋政,夫妻寡淡,何曾在意过对方?每天能隔着书房对视几眼,只怕都算难得。
听了这话,魏妆便随口应道:“他如今正值选部考核,应当忙碌得紧,有手有脚却不必管他……”前半句过于冷漠,忽地反应过来,忙又添了后半句温柔:“我与郎君既结为夫妻,便是决心百年好合,一世相携的,旁人说什么无所谓,沈嬷且放心便可。”
沈嬷见小姐似乎听岔了,以为自己担忧他二人感情不和呢。实则婆妇担忧的是,他们太过黏缠,如-胶-似漆,到时三郎体元倾注消耗,府上都怪到小姐媚色-惑人了。
外人无从勾画小姐的媚,可沈嬷打小服侍到如今,最是晓得。那玲珑玉骨,能把宫女们都羞得眼热的,莫说颈涡处一颗红痣娇媚,便臀心上亦有一点艳殷,叫个郎君如何自持?
也因如此,沈嬷对小姐能嫁入高门贵府子弟,从来信心满满。
而这才成亲的小两口儿,万事都新鲜,只怕无心在意。
沈嬷只好更明显地提点道:“话是这样说的……那日大夫人一言或有些苛刻,但婆妇琢磨着也在理。”
“三郎是太傅亲自栽培出的杰俊,他年必为朝廷栋梁。鸽姐儿与他燕尔新婚,难免缠得紧些。可日子还要往长远看,须得从长计议。我听说三郎他白日去到衙房,乃是去补觉用的。再则小姐莫怪,我瞧过你们的睡榻,里侧一半竟总是整齐无痕,莫非他整夜都与你缠在一块儿么?若如此,他身体如何吃得消,男郎精髓是阳气,时歇时补,方为久长。小姐气色娇好,滋养得越发匀美,难免多添人嘴碎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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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了一圈,魏妆可算听明白了……敢情这是在担心自己与谢某人房-事过多啊。
前世奶娘唯怕自己在谢府跟前不得宠,巴望着她能对谢敬彦主动些,好快些孕上子嗣,立稳脚跟。
重生一世,反倒过来了。
她也真是讽刺,那男人对她无感,她与谢三恪守界线,平日他宽衣睡卧,目不对视,府上各人从哪得出他们缠腻床笫了?
谢敬彦,他莫非故意去的衙房?此人思谋诡诈,背地里应该已在为上位做打算了,他在混淆视听。
魏妆抿嘴浅笑,这样让人误会却也没什么不好,省得她还要费心去粉饰恩爱。
但没想到的是,沈嬷竟果然如他所述,会去悄默查看这些细节。而若沈嬷都晓得去看床单,旁人只怕也会观察……
魏妆且作新娘子娇赧,将过责推给谢敬彦那边,应道:“三郎年轻气盛,我拗不过他。但沈嬷提点得及时,我之后会规劝他注意些的。”
沈嬷听小姐如此解释,暂作松一口气。
到第五日,谢府八卦绯闻制造源——二房她的婆婆祁氏,果然就来找谈话了。
上午巳时,晨昏定省结束后,茗羡院里,婆媳两个对面而坐。
祁氏穿着明丽的双蝶纹浣花对襟衫,化精致妆靥,叫婢女给三少夫人沏一杯桂圆阿胶红枣补益茶。
娶了这般媚艳娇婀的女子进门,自己做婆婆的更要变得讲究一点,莫名的紧迫感啊。
妇人一双眼睛打量着魏妆,但见桃腮杏面,妍姿动人。男女之间的事,都是过来人了心里都有谱。闺房女子初初得过滋养,那几日最如牡丹初绽,说不出的容光……用劲的全是男郎。
但祁氏也不想过于约束,先抱上乖孙子了再说……
还有中馈要紧。
祁氏按捺着目的,只作对儿媳关切体恤道:“嫁过来可还习惯吗?三郎待你周到否,有无欺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