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天才刚亮,薛雁应付完桂嬷嬷便往薛家赶,每日早晚,桂嬷嬷都会要求各训练一个时辰,训练基本的坐姿和行姿,再教些夫妻间床笫间的那些事。薛雁听到“圆房”这两个字便头大如斗,但多亏了昨夜那图册的功劳,她分明只囫囵翻看了一遍,却将那些动作全都记在脑中,想忘也忘不掉。
记住的那图册的唯一好处便是在桂嬷嬷考她关于夫妻间同房之事,她都能对答如流。
还能说出男子的耳朵和喉结是敏感部位,薛雁虽被问得面红耳赤。但好歹已经蒙混过关了。
薛雁出了王府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而今日一早,霍钰便被月妃娘娘叫进宫去。
只因那位北狄公主进宫后颇为受宠,一夜承宠后便被封为林妃,前几日竟然还烫伤了柔妃,燕帝也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她几句,晚上却照常去了林妃宫里。
林妃已经入宫一个月了,骄纵跋扈,目中无人,但燕帝都纵着她宠着她,前几日她说想家,燕帝便准她会北狄探亲。
可从大燕至北狄千里之遥,至少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到,且要经过东夷国境内,燕帝担心爱妃会遇到危险,思来想去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护送她回国。便挑选宁王护送公主回国。
另外,为了表示两国交好的诚意,燕帝将二公主霍佳颖远嫁北狄王。北狄的皇后突然恶疾去世,霍佳颍此番远嫁,入北狄为继后。
薛雁得知霍钰护送林妃入宫,护送二公主出嫁的消息时,她正在前往薛家的马车上。
辛荣递给她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等本王回来,记得与本王的圆房之约。
薛雁一把将字条揉成了团,他想得美,等他回来,她早就和姐姐换回了。
她已经提前派人去谢府告知福宝,让福宝赶紧回薛府一趟,她也可以借机打听姐姐的病情,找机会解释清楚,顺利和姐姐换回。
可她刚到府里,便听到从前厅传来一阵怒吼声,紧接着是一阵哭天抢地的哭喊声。只听父亲怒吼道:“给我狠狠打这个不孝子,往死里打,打断他的腿!”
在薛雁的印象中,父亲身为当朝丞相,他每天都很忙,白天上朝,下朝之后还要忙于同僚之间的应酬。
他唯一的爱好,便是回到府里,独自坐在书房中,将他平日里珍藏的字画都拿出来细细鉴赏一番。
可这唯一的爱好都被长子剥夺了,薛燃虽然已经被寻回,但那些字画已经全都卖了,银子也已经花了大半,那些他珍藏的一辈子珍品和孤品便已经流落在外,再也找不回来了。
远远传来一阵阵打板子的声音,那声嘶力竭的哭喊声,薛雁眼皮直跳,心想这下手可真狠,只怕被打之人是长兄。
果然,她一进前厅,便见屋中下人跪了一地,母亲余氏跪伏在薛燃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而薛燃的背后已经鲜血淋漓,一身青衫被鲜血染红,脸色惨白,咬着牙,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余氏哭着跪在地上为长子求情,“老爷,燃儿已经知错了,他也已经改过自新,再也不会闯祸了,求老爷饶了燃儿这一回吧。”
这满屋子的哭声中,却突兀的混合着一阵的读书声,只见二哥薛籍手捧书卷正在低声默念着,就好像这屋子里发生了什么都不关他的事。
甚至还从他的脸上隐隐看出了几分冷漠和不耐烦。
薛雁很佩服二哥的自制力和忍耐力,平时极少看见她这位二哥走出万卷阁,她自从入府也没和他说过几句话,许是觉得这满屋子的哭声甚是吵闹,只见他终于起身,放下书卷,薛雁以为他会为薛燃求情,可没想到他却将书卷卷进袖中,大步往外走。
薛雁看得目瞪口呆,薛况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赶紧上前拦住薛籍,“长兄被打成这样,二哥难道都不为长兄求情吗?”
薛籍看了薛况一眼,说道:“倘若他没错,父亲自不会错怪他,既然父亲打他板子,那便表明他做了极大的错事,无论挨多少板子,那都是他应得的。”
薛况又道:“话虽如此,可有二哥替大哥求情,他便能少挨几下打。”
哪知薛籍却只是看了薛况一眼,正色道:“三弟,对便是对,错便是错。长兄已经年满二十四岁,已是一名成年男子,成年男子应该要知道做错事便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三弟,需知一寸光阴一寸金,人生在世需用功读书,专心做学问,才不会辜负这大好时光,切忌虚度光阴,浪费生命。”
薛况最不喜听人唠叨,更怕有人劝他读书,他赶紧为薛籍让路,甚至非常恭敬地说道:“二哥,您请回万卷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