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4页)

只不过她暂且还不听话,需要狠狠地调理,遂蛮狠地将她拖过来,寒声警告:“我这人脾气不好,不要惹毛了我。既然嫁作人妇,就要有个为人妇的样子,洞房花烛夜剑拔弩张,我已经很赏你脸了。换作旁人,早就扭断脖子扔出去了,还容得你这么放肆?”

心底的惶恐,慢慢蔓延上来,不是惧死,是出于女孩子对男子侵略性的畏惧。

她确实想得不够长远,因为没有长远的余地了。横竖今晚抱着必死的决心,却没考虑过他若是继续让她活着,她该怎么办。

他来搂她,她无比抗拒,勃然道:“不要碰我!”

也许是拔高的嗓门惊着了他,他愕然顿了下,“你想惊动母亲,半夜来为我们调停?”见她咬住唇不再说话,他也变得意兴阑珊,“已经过了子时,你打算闹到什么时候?我可以容忍你使小性子,带着妆刀进洞房,但不许你没完没了地折腾。我再说一遍,过来躺下,别逼我动手。”

如约绝不能和他同床共枕,气息咻咻地说:“你杀了我吧。我走到今天这步,虽没能替家人报仇,但我已经尽力了,死而无憾。”

“这就尽力了?”他笑得残忍,“没能弑君,也没能弑夫,自愿和我拜了天地,当上了我的夫人,你有什么脸面下去见父母至亲。”

他的话,诚如在她心上扎了一刀。她才敢承认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她把自己弄成了这样,确实无颜面对枉死的亲人了。

愤怒和委屈霎时一齐涌上来,她不想当着仇人的面哭,强忍着,可还是没能忍住。

他看见眼泪源源地从她眼里涌出来,奇怪,那么大颗,吧嗒吧嗒地掉落,很快晕湿了衣襟。

真是麻烦,如今居然要学着哄女人了。

他别开脸,深深叹了口气,“就当我没说,别哭了。新婚夜哭成这样,多不吉利。”

他们本来就不共戴天,他居然还图吉利。这是强权者的傲慢,在他眼里她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是微不足道的助兴。

一阵邪火冲上来,她猛地把他撞倒,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没有反抗,任由她掐。她看见他的脸色由白转红,慢慢额角的青筋鼓胀起来,眼里血丝弥布。可他却冲她笑,那笑容像鬼魅,可怕至极。她忽然慌了,手上使不出劲儿,眼看他又恢复如常,吓得连连往后退缩,却被他扣住了脚踝。

“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没有珍惜。所以往日的仇恨一笔勾销了吧,你根本不会杀人,何不做你自自在在的小妇人,侍奉婆母,敬爱丈夫,将来善待孩子。”一丝笑意攀上他的唇角,他用力一拽,把她拖到面前,俯下身子靠在她颈边,沉迷地说,“你身上有种香气,我很喜欢。早在你替我上药的时候,我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这小宫女带回家。你瞧,我果然做到了。”

如约知道挣不脱,干脆不再枉费力气了,淡声道:“余大人,我嫁你非我所愿。你要是敢动我,我绝不苟活,明早你就等着再做一回鳏夫吧。”

这是以死相要挟了,虽说洞房会过得很寡淡,但相较于再次丧妻,等上一阵子也没什么。

他只得怏怏收回了手,“好,我不动你,说到做到。”一面往边上让了让,“新婚夫妇必须同吃同睡,否则外人面前交代不过去,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你能不能做到?”

如约并不认同,“外人怎么知道房里的事,你少拿这些规矩来胁迫我。”

他拧起了眉,“你以为这府里只有我和你吗?那么多双眼睛,未必没有宫里的眼线。你若是实在不想活了,我也不逼你,是睡还是不睡,由你自己定夺。”

她的定夺,当然是去躺椅上睡。宫里就算有耳报神,关起门来也看不见。

可他还是先她一步预判,在她要迈腿的当口,蛮狠地将她按在了枕头上。

“我娶夫人,不是用来打擂台的。我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和你逗趣调情,我保得你和杨稳的性命,就要收取相应的报酬,暂且不要你以身相抵,但你必须知情识趣,别让我后悔作了这个决定。”

他一向阴狠,板起脸来让人不寒而栗。如约自知不能再和他对着干了,既然今晚杀不了他,自己又捡了条命,那么可以再图后计。

她没再反抗,他满意了,眼里的恫吓褪尽,目光在她胸前流连,“要为夫替你更衣吗?”

她是个沉稳的姑娘,没有那么多的一惊一乍。抿唇坐起来,自己抬手解了领上玉扣,把脱下的衣裳端端折好,打算放在脚踏上。

结果被他夺过去,扬手扔到了地上。他在她气愤的瞪视下,不甚痛快地解释:“这种时候叠什么衣裳!没把扣子扯烂,已经算温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