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4页)
录像结束后,客厅陷入了暂短的黑暗,唯有落地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一片圣洁地落在路汐脸上。
她思考了半响,才慢慢地看向容九旒,那双眼湿漉漉的,黑眼珠又比普通人都要大一些,看人时就显得灵动又真诚。
“容伽礼是一个好人。”
“没有遇到他之前,我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人。”
“我生在宜林岛,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容伽礼出现在我眼里,他就是我的世面。”
“他是我的世面,也是我渴望快点长大,快点获得自由,跟他一样变成很好的人,变得有能力去爱人的至高无上信仰。”
一切画面都恍若梦醒戛然而止。
路汐半躺闭上了眼睛,雪白的面容仍是哭红的,只是情绪耗光了这具内里尽碎的躯壳力气,别说下床了,就连给自己盖好被子都做不到。
夜色深得像幽蓝的海底。
她在柔软的床垫上却越睡越觉得冷,无意识地蜷曲膝盖缩成了一团,就在快往地板坠下时,被推门进来的容伽礼给抱在了怀里。
路汐垂落的睫毛微颤,压抑住了酸涩情绪,假装未醒。
容伽礼手臂抱着她一直没有松开过,继续往床上躺,近乎沉重地,无声给了她很多亲吻和温暖。
直到路汐这具犹如空壳的躯体感受到他情感,逐渐开始佯装不下去,忍不住动作很轻地回吻时,有些红的唇说:“你烫到我了。”
容伽礼由浅至深地吻,禁锢着她腰身的手臂肌肉线条成了阴影:“烫到你哪了?你感到痛吗?”他低低哑哑的嗓音问出这句话,同时像是故意就要让她生出痛意,连拥抱和亲吻都带了惩罚意味。
只有她痛了。
容伽礼在此刻,才相信彼此间存在过某一瞬的爱情。
*
*
在浴室洗了很久。
菩南山这栋别墅里没有提前准备避孕套,路汐和容伽礼互相亲吻到后半夜,除了关键的最后一步还尚存几分理智不能做外,都尽力地取悦着彼此。
她被抱回主卧的床上,有意想要哄好容伽礼冷冰冰的心:“我是不是长大了?”
也想调节下气氛。
容伽礼披着浴袍在床沿坐下,洗过澡,两人共享着同款沐浴露的香味,他却充斥着蛊惑人心的性感荷尔蒙,随随便便端起玻璃喝水的动作,都赏心悦目到了至极。
路汐将今晚哭过,失魂落魄过,起起伏伏过的情绪都恢复到了正常线。
端着三分冷静,倒是欣赏了会儿,然后膝盖跪着慢慢移动过去,将被水洗得干干净净的脸蛋往他肩膀贴着:“我长成你喜欢的样子了吗?”
容伽礼将水喝得见底,侧首而来的目光与她撞上,也很直接:“没有,你哪里都很讨厌。”
“原来我长成你讨厌的样子啊?”路汐微微点着脑袋,趁着他还没冷漠地收回视线之前,又说:“那你把胸针还我。”
“好。”容伽礼轻而易举地答应归还了,语气和神态没有半点言不由衷,就在路汐心底讶异到都不会眨眼时,这回是听他说:“但那枚蝴蝶钥匙,你什么时候还我?”
“什么啊?”路汐有点无语,同时拉起被子将自己埋起来,声音透出来时就有点儿模糊:“你这人,说得话我都听不太懂。”
容伽礼想问问哪个字不懂,伸手一掀开,她已经睡着了。
*
路汐深感自己和容伽礼的关系就差一盒避孕套的事了,无论是鸢尾胸针还是蝴蝶钥匙落在谁手头上都不必分得那么清楚。
一夜安然度过。
路汐心知肚明能让容伽礼冷下脸色,对她说出那句:「你对别人心慈手软,对我倒是毫不留情面的狠心」。
是动了真怒。
她虽然阻止容伽礼去找江望岑清算这三年,却不愿跟他之间的关系僵在江望岑这事上。
不值当。
路汐早上在二楼这间主卧睡醒时,就没提过要离开的事,乖乖趴在枕头上,那双眼已经消了肿,漂漂亮亮的盯着容伽礼下床,踩过垂落在地上的睡袍,走向浴室。
不管容伽礼去哪儿,她都如影随形注视着不放,等一前一后洗漱完,楼下的厨师也坐好了早餐。
路汐从上次行李箱里拿出一套干净衣物整齐穿好,先往餐桌前乖乖地坐着,趁着秘书在客厅给容伽礼汇报机密工作,不便听一耳的空闲时间里,她拿手机给陈风意发了近日想要休假的消息。
陈风意从昨晚起,精神状态就癫到了现在,所以回的很快:“是休婚假还是产假,你说清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