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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我们到藏书室休息,不一会儿就有人拉上了窗帘,并往壁炉里添了柴火。虽然已是五月份,但仍寒气逼人,幸好炉火熊熊,给我以温暖。

饭后像这样坐在一起还是头一遭。在意大利的时候,我们吃过饭就出去逛大街、散步、开车兜风、上小咖啡馆,或者依在桥的栏杆上观风景。此刻的迈克西姆不由自主地走向大壁炉左侧的椅子,伸手取过报纸。他把头枕在一个宽大的垫子上,燃起一支香烟。“这是他的生活规律,”我暗自思忖,“情况历来如此,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他没有朝我这边瞧,兀自看着报,由于恢复了原来的生活模式,又当上了一家之主,显出一副安然自得的神态。

我手托下巴,抚摸着长耳狗,陷入了沉思。我心想自己并非第一个坐在这把椅子上的人,以前另外还有一个人也坐过;她在坐垫上留下了印迹,她的手曾经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她曾经也用这把银质咖啡壶斟过咖啡,还把这只杯子放至她的唇边,她也像我现在一样俯身抚摩过长耳狗。

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仿佛有人打开我身后的门,放进了一股冷风。我坐在丽贝卡的椅子上,身子靠的是丽贝卡的垫子。长耳狗跑过来把头搁在我的膝上,因为这是它的老习惯,因为它记得昔日丽贝卡曾在这儿喂它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