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警中群英会(第5/6页)

形势不像光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而是成为老贼吃肉、小贼挨打,仅仅有组织、有预谋作案不足以形容此中复杂,似乎在这些藤缠麻绕的信息里,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用种种假像遮挡着任何试图看穿真相的眼光。

这是一个全新的思路,众人被吸引住了,认真在倾听着。

“我以这几个标本为例,大家都认识,首先这个人,布狄,他的轶事很多,大多数都是混账行径,靠死皮赖脸混吃求活,偷东西也没什么长进,最起码在天网升级以前,他的案子抓一桩钉一桩,但是大家看我们现在找到的监控……”孙韶霜解释着,用以前留存的旧档和现在的监控画面比对,横向一比对,看得就明显了,以前眼力够好,但也免不了被抓,而现在,这家伙升级了,光发挥他的眼力长处,不偷了,改给人望风、拔监控,这样的话,倒没理由抓他了。

“还有这个乔玉琨,以前习惯在高档场所扒窃,奇怪是他转性子了,居然和布狄这种街痞混;还有这位陈俊,根本就不会偷,没有案底,可却在这个团伙里;还有这个瘦个子叫张兵,据线报反应他曾经被窑叔手下的人砍过,也到这个团伙了……最后一个纺织城大队的认识,叫平三戈,我们刚来的时候,他还在拘留所里,而大前天二十六号,他已经和这个团伙一起,在双旗寨集市开始黑吃黑了,据被抓到了扒手郑鹏交待,扮警察惊跑他的,就是这个新人平三戈,而这个新人,在半个月前,还只是个偷车轱辘的……风格不同、手法迥异、完全不搭边的几个人凑成团伙,成长这么快,大家觉得有点意思了吧?”孙韶霜问。

在座一位大队长纳闷道着:“这个胖子我们逮过,现在都这么厉害?会黑吃黑了?”

他有不信,厉闯大队长道着:“26号我放出了一个眼线想找到他们的窝,结果被他们发现了,你们猜他们怎么干的?这家伙和乔玉琨威胁,让眼线喝了两瓶白酒,趁着喝晕,把人剥了个一丝不挂,撵到街上裸奔,然后被110扣住了……”

这一番解释听得众大队长表情极度惊愕,想笑又笑不出来,半晌嘴嗫喃着,把那句粗话给憋回去了。

“我好像明白了。”聂宝文打破了沉默道着:“孙教授的意图是,集中几个点,然后扯出几条线,最终改变整个局面。”

“对!”孙韶霜道着:“我一直在找一个能联结地下江湖传承,能牵涉现有犯罪领域的人物,往前数十年,我可这样概括:桥爷倒了,菩萨兴起;菩萨倒了、剃刀取而代之;剃刀塌台了,窑村又兴起了,但在我看来,窑村的问题并不难解决,只要扫一遍,钉住首恶,镇乡村三级干部进村蹲点入户,严防死守几个月,基本能见成效……从他们的作案手法看,甚至比布狄这个混子都要低个档次,他们是纯靠亲缘关系联结。似乎和这些不是一系,我说的对吗?”

一发问,厉闯接话头道着:“对,窑村的贼很特殊,一出来就半村人,偷不着就抢,如果部署警力敢管,他们甚至敢把警力都围起来。”

“是这样,一来就是多半村人,我们派出所根本挡不住。”另一位大队长道,对于那些刁民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聂宝文想想补充道着:“不是一派,窑村多在景区,郊区等警力薄弱的地方做案,城里这些扒手大多各有各的小团伙,剃刀之后,还没有一个名声很响的人物能把所有人都收罗起来……噢,大表姑算一个,不过在扒手口中,都说是一位仗义疏财的人,偶而受过她点拔的人据说技艺会突飞猛进,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一见。”

“那就对了,根可能就在这儿,换个位置想,我就是警中的大表姑,我熟悉理论、有坚定的信仰,立志以打击犯罪为己任,当我在针对某一类社会问题时,我,首先会设计一个大的方案,比如我们新的体貌识别系统,我会先培训一部分技术员,然后通过各大队长推而广之,很快,自上而下,我们执法能力就能提高一个层次……反之亦然,把刚才大表姑疑似的作案视频再播一遍,大家想一想,如果她身边的有过言传身教示范,再把这类技艺推而广之,后果会是什么?”孙韶霜道。

视频重新开始播放了,当画面被技术性的分割,一帧一帧慢下来之后,会发现很多细节性的东西,她的步幅不是匀速的,比如在摄像头正面,会放慢脚步,轻盈地跟在某个人后面,于是留下的影像只有一个戴帽子的头顶;如果摄像头在侧面,她会加快、或者放慢脚步,和身边某个人步幅保持一致,然后那个人就成了她最好的遮挡;甚至在饭店扒窃根本没有遮挡的时候,她又找到那个食盘巧妙地遮住了脸……几屏播放一切换,又成了布狄、陈俊、乔玉琨等人的躲避方式,接着又是很多从执法记录仪、从交通、公安检查站剔出来的监控画面,那位巧妙的躲避方式,几乎如出一辙。